夜幕降临,星城一中的女生宿舍楼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像夜空中的繁星,温暖而宁静。
苏念思洗漱完毕,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拿出书本,而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摊开一张素描纸,铺在桌面上作为垫子。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洒下,照亮了她清秀而专注的脸庞。她没有拿起画笔,而是从抽屉的最深处,拿出了一个用干净手帕包裹着的小巧的木盒子。
盒子里装着的,是她这几天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课余时间和晚自习之后的时间,偷偷准备的“秘密武器”——一套她亲手打磨、上色的微缩画具模型。
这个想法源于一次偶然。那天下午,她和聂小小一起去画材店补充耗材,在店里的角落里,她看到一个展示柜里摆着一些精致的娃娃屋配件,其中就有迷你版的画架、画板和颜料盒。那些小巧玲珑的模型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当时就想,如果能亲手做一套更逼真、更特别的,送给路远,他这个热爱画画的人,会不会喜欢?
路远画画时的专注神情,他谈论起不同画家和画派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他对自己那套用了很久、笔杆都有些磨损、却依然爱惜有加的画笔的珍惜……这一切都深深印在苏念思的脑海里,让她觉得温暖而动容。她觉得,送这样一份独一无二的、与他最热爱的事物紧密相关的礼物,最能代表她的心意,也最能让他感受到被理解和被珍视。
说干就干。她先是跑了好几趟学校附近的手工材料店和木材市场,买了最细的小木条、各种粗细的细砂纸、小瓶的丙烯颜料和微型合页。然后,她开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在宿舍里,在课间休息时,甚至躲在被窝里,偷偷地进行这项秘密工程。
画架是最难做的部分。它需要将细小的木条精确地切割成合适的长度和角度,然后用胶水仔细粘合,等待干燥,再用砂纸一点点地打磨光滑。宿舍里没有专业的工具,她就用美工刀一点点地削,用指甲锉慢慢地磨。好几次,她的手指都被锋利的木刺扎到,或者被美工刀划出细小的口子,钻心地疼,但她只是用创可贴简单处理一下,又继续埋头苦干。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上的力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脆弱的小木条弄断。
聂小小不止一次看到她在台灯下,桌面上铺着纸,手里拿着小木条和刀子,聚精会神地捣鼓着什么。她好奇地凑过来问她在做什么,苏念思总是神秘兮兮地笑笑,说:“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还不是给某个木头疙瘩准备的!”聂小小贼兮兮地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是不是给路远那个傻大个的?”
苏念思的脸颊瞬间像火烧云一样飞上两朵红霞,心跳漏跳了一拍。她嗔怪地推了聂小小一把:“哎呀,别瞎猜!哪有你说的那么回事!”
但她那藏不住的红晕和慌乱的眼神,落在古灵精怪的聂小小眼里,无疑是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聂小小只是嘿嘿一笑,不再追问,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我早就看穿你了”的了然。
今天晚上,这套微缩画具终于基本成型了。一个可以模仿真实画架那样调节角度的小画架,虽然功能简单,但结构清晰。一个可以放在画架上的迷你画板,表面处理得光滑平整。还有一个可以打开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微缩颜料盒,她用不同颜色的黏土,在里面捏了五颜六色的小点点,模仿真实的管状颜料挤在调色盘上的样子。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她满满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