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王千棱就被看得更严了。伤口将好,密密麻麻的虫群一进,又是一身坑坑洼洼的满身血口。
最要命的是,她们还不给药!!
“……你们这是把我当成无限再生的喂虫粮吗?!”
在又一遭受伤将好,虫群又冲进来啃食重伤后,王千棱忍不住了。她虚弱的问进来看她情况的小玲儿,“不会到最后你们还要吃我吧?”
小玲儿单纯的摇头,眼睛水润润的,“不,只是虫子需要吃。”
可恶!还不是要吃!我关心的是谁吃的问题吗?!我关心的是能不能不吃的问题啊!
王千棱的脸色很难看,面如死灰,飘着淡淡的黑雾,跟死期将近之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为什么虫子要吃人?还特意在我伤要好时冲来啃我几百口……”虽然很想直接发泄自己的怒气,但前面也说了,人在屋檐下……
王千棱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话听来没有那么冲,眼睛直直的看着小玲儿,眼里流露出了一点痛苦的渴求。
小玲儿这次是一个人来的,不知是蓝桉有事,还是跟王千棱斗嘴烦了。但她很感谢她没来,这才让她有机会在小玲儿面前表演一番,为自己搏搏生路。
小玲儿能在前面言语间表露对王千棱这些外来者的同情,虽很可能只是一点浮于表面的善良。但对王千棱这种继续下去,眼看着就要沦为一生虫粮的人来看,真是渴求的破绽啊。
小玲儿果然面露不忍,但眼神没有动摇。她怜悯的低头看着王千棱,说:“一般的虫子当然不吃人,但蛊虫不是啊。”
“蛊虫……?”王千棱适时表现了自己的见识浅短,以一种困惑迷茫的眼神望着她,黝黑的眼珠在一点白光的映照下,居然显得纯质干净。
王千棱看见小玲儿嘴角勾起了笑容,眼里满满的自信。她的头稍稍抬高了一点,对蛊虫的自信从肢体动作中泄露出来。
“蛊虫,是我们苗疆擅使的虫道!专由女子传承,代代不绝!不光可使毒,还可定情、化骨、寻踪……总之妙用无穷!”
“这、这听起来很像传说……”王千棱眼神飘忽,一副怯懦游移的样子,言语间对这事的不信任浅浅流露了三分。
小玲儿又上勾了,她叉着腰,温柔的小脸难得一副生气的样子。眉眼倒竖,唇瓣紧抿,脸颊嘟成了一个白胖的小包子。
“嘿!你这人!明明见识过了驱虫术,居然还敢表达不信?!你难道还想再被啃一遍吗?!”
王千棱怯弱的缩紧了脖子,垂下眼皮,避开小玲儿咄咄逼人的眼。像是被吓住了,不再言语。
小玲儿这才消气,囫囵检查了一遍周围,看没有什么差漏,这才转身出去,响起了铁链碰撞的锁门声。
随着能散射光线,穿着浑身银饰像个多面镜的小玲儿出去,这屋里进入的唯一一束光线静静的照在了离王千棱的床榻不远的地方。灰尘、浮毛在光线范围飞舞,无端的寂寥降临了这里。
没有虫子攀爬的声音,没有人声,没有光线,也没有其他人。
王千棱的脸色总算能显露自己的情绪了,她脸色难看至极,但眼睛亮闪闪的,闪过满满的愉悦。
真好,是个伪善的人呢~
她不用担心给对她心怀善意的人带来危险了……
王千棱笑声低低的,在这寂静的环境中也很难听出来。若有人路过,大约会以为是风吹过的声音,细微低哑。
她花费了两天时间快速恢复伤势,然后再这段等待着她养好伤势,给下一波虫群喂食的间隙,逮住了一只角落织网的蜘蛛,往它身体里注入了自己的火焰。
这是她最新发现的妙用。火焰这种东西,好像不单单是火焰,还是一种纯然的生命能量。
所以,它理论上来说,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操控。
王千棱看着红色火焰占据蜘蛛的身体,慢慢的抖动着肢体爬起。黑黝黝的蛛眼中闪过一丝红色,恢复了正常。
她操纵着它吐丝,织网,爬上爬下。再又过了一天的熟悉之后,王千棱以它的眼代自己的眼,操控着小蜘蛛走出了这间房子。
既有那么多蛊虫,想必这里的虫子出现很平常。而且看虫群全是一个种类的虫子,那么她能不能猜……这个地方的人控虫有甄别,或者有限制?
那这些被放任爬着织网的蜘蛛,大约是她们看不上的吧。
就让她用这小蜘蛛去探探吧。
成,她一定要给那两个女孩一人一巴掌;不成,就赶紧顺着这些天猜想的端倪去找出路。左右都是需要探险的断崖,跳哪边不是跳?她选择都跳!
而且小仙不知道在哪儿,她的刺很有用,能找回来还是找回来吧。这种只要能压着打就能白嫖的小东西已经很少见了啊……
小蜘蛛专挑一些角落或者草木茂密的地方走,走出了王千棱所在的这处偏远歪楼。
这处歪楼外表古旧,一些木板墙面还爬着时断时续的青苔痕迹。楼顶是瓦片,但最前边的瓦早已落到了地上,露出了支撑房梁的骨架和一个破败的大洞。
至于王千棱所在房间那唯一的光亮来源,是一个空落落的窗户,墙面上开着的一个大口子。没有窗栏,也没有窗纸或窗布。
她所在的房间位于歪楼最顶上,歪楼下面,通过蜘蛛的眼睛,她只能看见一地的碎石杂草,还有堆积的腐烂木头。
常年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歪楼外面,除了一条最新趟出来的小路,四周都被茂盛,至少半人高的杂草掩盖着。
或许……她的想法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