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空空的胃一阵翻腾,即将从喉咙口跳出去。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好靠近玛琪。她半长的紫色头发在风中微微飘动。紫毛真好看,显得我的黑发有点无趣。
“头发挡视线,不觉得很不方便吗?”我将另个手腕上的发绳递过去。
她略上挑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措手不及地望着我。玛琪太像只小猫了。我也是猫科动物,我是小老虎,很快会变成大老虎。想给她顺毛是本能反应。
“谢谢。”玛琪接过去,眼皮松了,表情也松快不少。她的声音软软的,符合我的想象。
飞坦投来注目礼,但谁都没再讲话。气氛又落了回去。
身后的跟屁虫倒还亦步亦趋,见他们如此沉得住气,我只好挑明:“被跟了一路,没关系吗?”
库洛洛摇摇头,认真地看过来:“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呀。”
所以,他们的目的地压根不是什么秘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飞坦忽也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三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男生,正围着隐约能瞧见完整垃圾袋的垃圾“山”翻找。他们停下动作,陆续转过脸来。
“还早,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最右边的人发话了,侧脸一条蜿蜒的疤跟着嘴巴的开合抖动。
这是鞭痕,我一看就知道。伤口很新鲜,愈合得不好,狰狞得像百足虫。没人在他之前开口,他约摸是这个小团体的领袖。领袖的意思明确,不想动手。瘦高男生却凑了上去,与他交头接耳,目光不时地从我身上掠过。我的心悄然跳快一拍。
然而,一直跟着我的几条杂鱼正在靠拢。我既不清楚库洛洛等人的实力,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倒戈。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我们走。”库洛洛先我一步做出了决定。
高个子们几乎像是赶时间,转过头又各忙各的。我和三人继续西行。离开那片区域后,跟屁虫完全失去了忌惮。
是了。朝夕相处,他们对库洛洛一行人了若指掌,但对我一无所知。遵循他指令退让的我,想必看起来毫无威胁。
他们有……五个人。
分一块饼干,捉襟见肘吧?
我问库洛洛, “走出教堂的范围,还要遵守规则吗?”
他弯起唇,没有说话。
电光火石间,耳边呼啸过尖锐的破空声,我足尖点地,空翻闪过。空气终于炙热起来。
敌人的动作拙劣,却清晰地帮助我定位到他的所在。我滞空借力改变方向,金属腥气先于血肉被捅穿的噗嗤声刺入鼻腔。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很快涣散了。他僵直倒地,殷红的液体像残存的生命力,缓缓流失于大地。
别误会。我格斗技不错,也不是不懂木秀于林,只是没有更好的恐惧防腐剂。
不过……
我很久没有修剪指甲,动作也不再精准得不差毫厘,鲜红顺着指缝往下淌,太多了。
母亲说,杀戮是最精致的刺绣,每道伤口都要绣上收针的结。而左手这颗砰砰乱跳的心脏像颗不定时炸弹,反复提醒我已经不复往昔。
我捏爆了它。
同一时刻,我的余光又锁定了一个人,因为他莫名其妙冲了上来。他抖得相当厉害,眼睛被血丝撑得通红,活像条疯狗。谁都看得出他有多害怕,我应该足够可怕。
我转身,借着他的动力,反手把他制住,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后侧,将他逼至跪地。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你想做什么?”
他不说话,身子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