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刀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卢方气急败坏,手中的刀又朝李老卒脖颈上压了压,厉声嘶吼,“你们……你们这是串通好了要诬陷本官!伪造证据!”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卢方粗重的喘息和士兵们压抑的怒火。
霍弘却是不慌不忙,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目光平静地看着状若疯虎的卢方:“卢都头,别急着否认。枪是物证,账册是人证,这还不够的话……”
他的目光转向人群中另一个方向,那里,力大无穷的战友张猛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攥着,似乎也捏着什么东西,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霍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还有……更有趣的东西,能让大家伙儿都开开眼界。”好家伙,霍弘那句“是时候,算算总账了”的余音还在演武场上空回荡,异变陡生!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卢方气急败坏,手中的刀又朝李老卒脖颈上压了压,厉声嘶吼,“你们……你们这是串通好了要污蔑本官!伪造证据!”
霍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还有……更有趣的东西,能让大家伙儿都开开眼界。”
话音刚落,张猛那魁梧的身形便往前一挤,声若洪钟:“没错!卢都头,赵队长,你们的‘英勇事迹’,可不止陈二狗说的那点!”
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扬,几张用炭笔勾勒的画纸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画工虽然粗犷,但线条精准,人物神态栩栩如生,一眼就能认出画中人是谁!
只见第一张画上,正是赵虎带着几名亲卫,围在醉月楼的赌桌旁,一个个神情猥琐,面前堆着酒壶和赌具,哪里有半点浴血奋战的模样!
第二张,更是将赵虎搂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满脸□□的样子画得入木三分!
“这……这是什么?”
“天呐!这画的不是赵队长他们吗?”
“好家伙,醉月楼里豪赌逍遥,回来就报军功说斩杀马匪?!”
“无耻!太无耻了!”
围观的士兵们彻底炸了锅!
愤怒的声浪如同实质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卢方和他的亲卫们。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亲卫,此刻也个个面如土色,眼神躲闪,有的甚至开始悄悄往后缩,想要脱离这风暴中心。
“张猛!”赵虎又惊又怒,指着张猛的鼻子尖叫,“你……你竟敢偷画我们!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张猛虎目一瞪,声如闷雷:“污蔑?赵队长,你敢摸着良心说,这画上的人不是你?你敢说,前夜你们不是在醉月楼快活,而是真的去巡防杀敌了?!”
“我……”赵虎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冷汗密布,双腿都有些发软。
卢方见势不妙,脸色狰狞得如同恶鬼,他手中的佩刀在李老卒颈间又压下半分,鲜血渗出得更急,同时双目赤红地瞪向霍弘,咆哮道:“好你个霍弘!好你个‘憨货’!竟敢串通这帮刁民,在此造谣生事,蛊惑军心!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话音未落,手腕猛地一抖,竟是想一刀结果了李老卒,再扑向霍弘!
但霍弘早有防备,几乎在卢方手臂微动的刹那,他手腕一翻,那杆从赵虎手中夺来的破枪,枪尾如同毒蛇出洞,“梆”的一声,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卢方持刀的手腕麻筋上!
“啊——”卢方痛呼一声,手腕一麻,力道顿失,那柄雪亮的佩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李老卒只觉得脖颈一松,整个人瘫软下去,被眼疾手快的霍弘一把扶住。
“老丈,没事了。”霍弘声音沉稳。
演武场边缘,那道先前记录的模糊人影,此刻更是笔走龙蛇,似乎要将这戏剧性的一幕永远镌刻下来。
霍弘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回眼前,那玉佩和怪剑的异状虽然诡谲,但眼下,还有更烫手的山芋。
他眼角余光再次扫过那个角落,心中了然,这场风波,怕是已经惊动了某些不该惊动的人。
卢方捂着发麻的手腕,看着霍弘那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嘲弄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今天自己怕是栽了,栽得彻彻底底!
“霍弘……你……”卢方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周围士兵们那能吃人的目光,所有的狠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霍弘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李老卒交给身旁的张猛和陈二狗照料,然后缓缓直起身,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之事,孰是孰非,相信各位袍泽心中自有公断。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顿了顿,眼神如冰,直刺卢方:“卢都头,你的所作所为,我会一五一十,上报军法处!咱们,走着瞧!”
话毕,霍弘不再看卢方那张扭曲的脸,转身便向自己的营地方向走去。
演武场上的气氛依旧紧张,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霍弘那并不算特别高大、此刻却显得异常挺拔的背影上。
一场针对边军腐败的暗流,似乎刚刚撕开一道口子,而更大的漩涡,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霍弘心中清楚,卢方背后绝不会简单,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
证据,还需要更多,更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