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笑他,“你我早将那些事儿都做过了罢?”
“这能一样吗?”剑尊仍是红着脸,也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如今你我才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怎么能叫你帮我脱靴!”
“反正我现在已为你脱了,”我摊开手,在他旁边坐下,“反悔也由不得你。”
温远并未当即回话,过了片刻,他才轻声道:“我没有反悔。”
这是将我说的那话给误解成了另一重意思。我有心想同他解释,又觉得如今不如将错就错,这样说接下来的话也方便。
想到这儿,我干脆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我不是这地方的人?”
“是焦业告诉我的。”温远这话倒是说得很是坦荡,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就好似他俩什么时候成了好友似的。
算上这回,我今日已被温远的话给噎了三次。我在心中不住叹气,面上却端的平静:“好罢。那他又是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温远含糊其辞,“不过若不是他提醒,我也不能这样快意识到你身上的异常。”
莫非就好像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人去找了另一个尚未觉醒的,然后说与他听?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机器人和另一个机器人搭话的画面,又连忙摇头,将那画面从自个儿脑海中拨出去。想也晓得此事儿断没有温远说的如此简单,不过是其中的细节不好讲给我罢了。
不妨到时候去问问焦业?
我存下这念头,转头看向温远:“所以你二人现在都已知晓我不是此处的人了”
“是。”温远点头。
“有什么想问的吗?”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我正好为你解答。”
“你如今几岁?”温远当真抛出一个问题。
只是这问题实在简单,倒显得我特地活动筋骨做好回答的准备有点儿自以为是了。
“如今二十了。”我想也不想。
温远看着像是松了口气:“好,我没别的想问了。”
怎么也不按套路来?我一愣,试探着问:“当真,你只晓得这个便心满意足了吗?”
“好罢。”温远又问了一个问题,“对于你们那处的人来说,长寿是多少岁?”
我想了想:“百岁?我对这事儿不了解,但百岁已算得上是长寿了。”
“好。”温远点头,“我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
饶是来前做了无数个心理准备,我也想不到温远会这样好满足,两个问题便足够,还是这样简单的两个问题,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中:“可是……知晓这些有什么用?”
“知晓这些后便知道你所待的那处和这处是真不同。”温远解释道,“也晓得你平日再怎么逗我,也不过是出于一个孩童的玩性。”
“孩童?”这解释倒像是雾,将我原本清晰的思路都给盖住了。刚才还好,我如今是真有些糊涂了,“你是想说我对你不是认真的,还是别的意思?”
“是想说很多我觉得你看似有弦外音的话,可能不过是你的无心之谈。”温远轻声道,“并不是说你不认真。”
“原来如此。”这话我听得一知半解,面上却还是点头,点头过后我又问,“你真不想知晓我长什么模样?”
“我只需晓得你是不是认真,晓得你如今芳龄几何。”温远看向我,“我只需知晓你是你,这便足矣。”
我撑着下巴看温远,并不说话。
温远真不愧是万剑山的剑尊,也不愧是和我碰面时身上还有元阳的木头桩子。好好的情话竟被他说得如此正式,那点儿旖旎的气氛都被他这话给搅和没了。
“不问不代表我不好奇。”温远说道,“只是我比起听你说的,更想自己亲眼看。”
然而这才是他的性子啊。
“当真不想知道?”我再问。
“不必告诉我。”他说道,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也不会在心中瞎猜,你不必担心我可能会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和你形象不同的人来。”
这后半句像极了会成日说我剑术不过关的剑尊才会说出来的,也是真的木,毕竟谁会把这话强调?
……但也是真的可爱。
“好吧。”我于是点头,“那好罢,我便不告诉你了,你到时候自己来看。”
“嗯。”温远笑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