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放了狠话,但很遗憾,御幸没能在下场比赛前进入一军。
片冈监督最近亲自坐镇了所有的二军比赛,所以没人敢端前辈的架子,御幸很快进入状态,将他作为捕手的指挥实力全部发挥出来,还时不时锐评一下前辈优缺点,因为过于精准让前辈气得牙痒痒。
可川上宪史的投球还是不足以让他长久地站在二军的投手丘上。
不出五局,川上总会遇到让他崩盘的那个点,这时监督总是说一不二地将两人同时换下,导致川上每天都在自我怀疑,压力山大。于是,本就身为食堂吊车尾之一的川上每晚又得加餐——来自捕手的心灵鸡汤。
“阿宪,今晚和我练习伸卡球吧,”御幸耐心地鼓励他,“我们这届只有你一个投手,监督是把你当成未来的王牌在培养哦。”
川上苦哈哈地咀嚼着,鼓起的脸颊让他比平时更像一只松鼠,他将拒绝的话和食物一起咽下,只觉得肚子更胀了。
如此折腾了一周后,这对投捕的先发之路仍然走得磕磕绊绊,片冈监督似乎也发现了川上不是一个能急于求成的投手,他减少了他们的先发次数,让他们先把基础训练做好。
“......所以你那晚其实想说的是这个?”
夜空无星无月,绫濑正在完成每日的体能训练清单,通常他都很享受独自跑步的时间,东清国在盯了他两天后也放心地离去,只说定期来检查他的训练进度。
但今晚被强行跟过来的御幸一也破坏了。
御幸仗着自己是中途加入、体力消耗不多一直稳稳跟在绫濑右侧,噼里啪啦就把自己在二军的情况说了个大概,此时因为语速太快也开始略微喘气。
“呼——我看了你当捕手时的比赛录像,按时间顺序看的。”
御幸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的投手,夏天前黄金周的练习赛还掌握不好二缝线,但夏季赛就已经很稳定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倒是没想到的问题。绫濑偏过头,蓝眼睛里满是诧异,却倒映出一个坦率的坏笑:“没错没错,我正是在向你请教技术问题,前·捕手绫濑同学~”
“你就只想问这个吗?”绫濑放慢脚步问到,决定拿出成年人的格局来,不和御幸计较这个阴阳怪气的称呼。
“是的,我最关心这个。”
御幸一也的线条是锐利的,即使现在他眉眼弯出一个笑容,也不减他的锋芒:“如果阿宪能练好伸卡,我们夏天就会离胜利更进一步,我想帮他练好这颗球。”
我还以为你是看上荣纯的投球想帮他接捕了呢,原来是为了帮川上稳定球种。
绫濑顿时觉得自己被前世的糟糕回忆搞得有点杯弓蛇影了:御幸就是一个妥妥的事业脑,一切为棒球让步。而现在还是个高中生的御幸也不应该被他先入为主地区别对待,他也只是想帮同学而已。
他生出点愧疚来,刚想答应,御幸就又开口了。
“还有你教出来的那个投手相当有意思嘛,把他拐来青道怎么样?”御幸笑嘻嘻地凑过来,和绫濑勾肩搭背,“虽然你不是捕手了,但感觉我和他也会很合拍的!”
......姆姆姆好气!绫濑被气出了和荣纯一样的三角眼,他最近真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年纪大了心也软了,连御幸一也都想共情了!可怕得很!
他瞪了御幸一眼,把罪恶的爪子拍下去,丢下一句话后就提高了速度:“如你所言我不是捕手了,与我无关。”
“捕手的习惯会融入你整个棒球生涯的,”御幸捂着手追上来,继续振振有词,似乎怎样都有他的一番道理,“就像你最近在帮天满前辈和丹波前辈练投,在指导渡边这个初学者打击,二军的比赛你也来观战了吧?你看,这都是场上和场下的监督的职责啊。”
......这人的情报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不去警视厅真是浪费人才!
两人杂乱的脚步声在外野的草地上响起,他们好像从未步调一致过,但始终保持着一定速度向着同个方向前进。绫濑始终一语不发,御幸时不时贱兮兮地来一句“考虑得怎么样了”“其实内心已经答应了对吧”之类的话,在绫濑眼里嗡嗡嗡得像夏天的蚊子。
夏天啊。
“好吧好吧,”绫濑烦不胜烦,最终妥协,“我会帮着看看川上同学的球。但是——”
有条件也是意料之内的事,御幸洗耳恭听绫濑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一周后就是新生红白战,新生的对手是一军战力外的二三年级、是你在二军的队友们,你应该有他们的信息吧。”
御幸一也的眼睛渐渐亮了,他想过绫濑应该会要求自己不要再对赤城中学的过往刨根问底,毕竟绫濑身体力行地信奉着神秘主义四个字,至今无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突然转去外野,包括克里斯前辈。
而现在,这与其说是一个条件,不如说是一份让御幸很中意的组队邀请。
“那当然,”御幸笑着说,他的心情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热血上头地举起了拳,“红白战,一起去打败前辈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