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香肩裸露,几缕青丝魅惑地垂落肩头,半衫衣裙因为没有绑带束缚,半坠不坠。
她反着手朝他递着绑带。
用着几近撒娇的语气。
容祁无意识一咽,喉结顺势上下滑动。
他立在原地一瞬,有些僵硬地接过绑带。
是水蓝色的。
是她特意挑的?
想起秋嬷嬷刚刚告诉他,少夫人询问今日他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是为了……配自己的衣裳?
几个沉沉深呼吸后,才堪堪冷静下些,仔细瞧她身上的衣衫绑带。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差把自己勒死了。
不由得弯唇失笑。
好傻。
他也没给女人穿过衣裙,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快琢磨清了穿法,把乱七八糟缠在她身上的绑带解开,很快在正确的位置上系好。
奇怪。
姜去寒嗅了嗅。
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哦,秋嬷嬷在这种满草药的院子呆久了,理应沾染些许草药味。
不对。
秋嬷嬷怎么不说话。
一个恐怖的结论浮现在脑海里。
吓得姜去寒一个立正,鸡皮疙瘩从脚底板窜到头顶,连头发都竖起来。
她僵硬地扭头,感觉自己的脖子此时就如同没上油的齿轮,有些难以运转。
果真。
对上一双薄凉的眸子。
“哈哈……是你啊阿祁……”
姜去寒很用力地扯起一个笑容,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抖三抖。
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戏弄倒霉蛋。
她还真是胆子肥了,让容祁帮她穿衣服。
“我我以为是秋嬷嬷,所以才想说帮我穿一下衣服……”
在容祁不知为何意的目光下,她急的脸都涨红了,解释地磕磕绊绊。
容祁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一丝失落闪过。
原来原本不是想让他帮忙。
他的目光很快掠过姜去寒白皙的肩膀,似是提醒。
姜去寒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抬手就是一个关门。
“砰!”
容祁抬手摸了摸与门板亲密接触的鼻子。
一抹红。
姜去寒羞红着脸,飞快地穿着外衫。
呜呜呜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清白就这么没了,她还怎么嫁人啊……
不对啊,她已经有老公了。
等等,说到老公,刚刚关门的时候好像撞到什么了。
她整理外衫的手一顿。
有些颤抖地拉开门。
战战兢兢地抬眼。
这一眼差点没给她看的晕过去。
这回是真完蛋了。
这一撞怕是要把她的救命稻草给撞飞了啊……
“那个,稻……阿祁,阿祁啊,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吗?”
容祁垂眸。
就见眼皮子底下的人,敬畏地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颤抖的双手恭敬地呈上一张白色帕子。
容祁:“……”
马车轻微摇晃。
从某人身上散发的寒气动的姜去寒一连几个哆嗦。
哎哟,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搓了搓手,厚着脸皮朝容祁挪了挪屁股。
对方已读,睨了她一眼。
姜去寒尴尬地笑了两声:“今天天气挺蓝的,天也挺好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天天气挺好的……”
越说越没底气。
最后弱弱地直面自己的错误:“阿祁,你的鼻子还疼不疼啊。”
容祁看向她。
就像做错事的小狗一样一直悄咪咪瞅他。
一和他撞上目光就马上移开视线。
脖子都要缩到领口里头去。
搞得好像他会吃人一般。
只听容祁叹了口气,似是无可奈何。
嗯?叹气什么意思?
姜去寒抿了抿容祁的状态,眉眼柔和了不少,也没有那种冷冷的感觉了。
顿时喜出望外喜上眉梢喜气洋洋,连音调都上扬了好几个调:“我就知道阿祁最最好脾气啦!”
外室驱车的阿药听到声音,忍不住一抖。
谁脾气好?
容院使?
开什么玩笑。
虽然容院使不是暴戾之人,但也绝对算不上脾气好。
容祁看着面前川剧变脸、多云转晴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又浮现了‘狗腿’二字。
一直到了宸王府,姜去寒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容祁是个多大的人物。
这大臣王爷谁见了都得敬他三分。
医生果真在哪都是吃香的职业啊。
容祁一直都是京城的风云人物,毕竟建模摆在这再加上不能说话这一令人惋惜的缺陷,走到哪都是议论焦点,连带着她都被指指点点。
“那位便是容院使的夫人吗?今日居然难得露面了!”
“总不见人本以为是个丑八怪呢,没想到长得如此精致。”
“原来是金屋藏娇,容院使不舍得让人们看吧。”
容祁将这些声音收尽耳中,余光落在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姜去寒脸上。
杏眼翘鼻,略施粉黛,小小一张脸上全是五官。
他倒是认同刚刚那人说的话。
本来还担心她会受不了这些指指点点,不曾想她淡定自若地地接受着来自各种人打量的目光。
是他小看她了。
姜去寒面上无波无澜,温婉浅笑端庄大方。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那她也可以乱爬到人家脸上给人家大逼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