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入目是昏暗的暴风雪场景,鹅毛大雪夹杂着寒风直往衣服缝儿里钻,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一条山脚下的道路,上面被积雪覆盖早看不清原来的样貌。
周围昏暗加上暴风雪,能见度很低,腿好像不听使唤地往前走,一直走,直到在一片稻草堆前停下。
本想再往前走走的,镜头一转,他整个人栽进雪里,身上覆盖的雪好似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翌日。
季云遮睁开眼,天光微亮。
原来是做梦。
察觉怀里暖暖的,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徒弟又拈进他怀里,头还枕着他胳膊,手放在他胸前。
“……”合着是你小子搞的鬼。
“玄黎,起床了。”季云遮用空出左手轻轻拍了拍怀中睡得香甜人儿。
“嗯~”回答跟个小猫儿似的。
温玄黎缓缓睁开眼,眼睛眨巴眨巴,还用脑袋在师尊怀里蹭了蹭。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安稳的觉。
“起来。”
“唔,我不!”
“……”臭小子还撒上娇了。
——
中午,师徒二人离开村里后,骑着马一路走走停停,不知怎得似乎越走越热。
“就在这里歇歇吧!”季云遮拉马。
“好,听师尊的。”
其实修仙之人赶这点路压根不累,他只是想让徒弟多看看沿途的风景。
季云遮找了块空地和干净的石头,从乾坤袋里取出食物放在石头上。
“师尊,你带了锅没。”温玄黎挨着师尊坐下,两只手扒拉着师尊胳膊。
“带了。”季云遮又从乾坤袋里掏出锅碗瓢盆架起,手指施了点法力,柴火自动燃起来。
温玄黎见状连忙将早已处理过的食材依次放入锅内。
做完一切他又回到师尊身边继续挨着坐。
看着徒弟的一举一动,季云遮不由得皱了皱眉。
“温玄黎。”
“嗯!师尊?”师尊很少连名带姓叫他。
“今年是不是满十八了。”
“对啊,师尊。怎么了?”温玄黎不明所以,拉着师尊衣袖。
“你都十八了,为什么还这么黏人?”季云遮无情抽回自己的袖子。
徒弟手中一空,茫然看向师尊。
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对我好的人。
但他不敢说。
温玄黎沉默不语,师尊平日里带他有多好,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有好好学师尊教的,师尊教什么他学什么,师尊经常夸他进步很快。
师尊为什么要这样说。
“嗯?”季云遮不知道徒弟在想什么,姿势维持在刚才,脸上有点无措。
季云遮思考,他是不是说了什么重话?还是教育过程中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少年过分依赖他。
尽管他穿的只是一本书,可遇到的人他们都是有血有肉,这里已经不止是一本书那么简单,季云遮已经把这里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从前不喜欢小孩,很讨厌,但自从收了温玄黎为徒弟后,他尽我所能去教导,其他孩子有的,徒弟从来不缺。
季云遮的父母在他半生里是缺席的,所以他不想他的徒弟也被这样对待。
包括处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情感,都一一教导。
灵剑宗那日早晨,他醒来温玄黎趴在他怀里,他觉得有些怪,好巧不巧刚好被‘路过’的掌门看到,掌门表情怪异。
他那刻瞬间意识到,徒弟长大了,不该再像小时候那样。
合该保持距离才是,哪有那么大人还一起睡觉,不怪才奇怪好吧。
雏鸟像这么大早被老鹰丢出来了才对。
季云遮连夜收拾包袱出门找事做。顺便也让徒弟一个人待待,天天黏着师尊像什么话。
在外面待了一段日子,徒弟天天给他发消息,季云遮却不常回。甚至差点忘了徒弟的生辰。还好那天想起来连忙御剑回宗,生辰礼物是后来补上的。
见到徒弟茫然无措的神情,他突然有点后悔。
想起小说里的他,季云遮点开看时,小说写得便是在灵剑宗当杂役弟子的日子。
如果,他没有穿来的呢?
温玄黎会在灵剑宗过完那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