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他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肩膀,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这种靠着欺瞒维持的爱,能继续多久?
“书涵,我求求你。”
他的语气就好似一个无助的孩子,拼了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知道他的话语总是有种魔力,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说。”
我说了这句话后,他颤颤巍巍地放开了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不想再等,可我一想走,他又伸出手来抓我。
“她......她、她叫......符清雪,”他紧攥着拳头,眼底满是道不明的悲哀,“她是、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句话不长,他却足足道出了沧海桑田的味道。
“妻?妻子,”我的话语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如同我此刻的神情,“为何未过门呢?”
他嘴角抽搐,反反复复了好多次,都未能张开口。
“......因为她死了。”
天上忽然飘起了小雪,片片翩翩,好像那嘉庆子的花瓣在春天飞舞。
我愣在原地,看他无声地抽泣。
那个他曾经最爱的女子,死在了梧桐飘落的秋天,无骨无坟。
我迎着漫天风雪回了百草堂,爷爷正躺在竹椅上抽烟。
“丫头回来啦?怎么搞得满身雪。”
“爷爷,”我蹲在他脚边,他替我拍落了身上的雪花,“我现在觉得,好迷茫。”
他轻抚了抚我的脸颊,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慈祥温柔,“怎么了?”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眼睛,“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可我知道他心底一直住着另一个人。”
爷爷愣了一下,“这情情爱爱最是无常,本就难以强求。若他心里真的有着另一个人,便把他忘了吧,这世上终会有一个心里住着你的人出现的。”
我好像不满这个答案似的,幼稚地争辩着,“可、可是他心里那个人已经离世了,而他说他现在爱的是我。”
我望着我爷爷,他的表情从惊讶到叹息,皱着眉头吐了一口烟气。他抬头望着漫天的雪,似乎也在寻求答案。
“书涵,爷爷没办法替你决定。”他看着那落地的皑皑白雪,“爷爷只能告诉你,人的一生或许会经历很多的‘爱’,各种各样的。有时它们只是昙花一现,你却误以为那便是永远。”
爷爷的话我明白,我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雪花从天上飘落,纯洁无暇,可它落到地里,阳光一晒,就化了。
“可是爷爷,我...我真的好喜欢他。”我趴在爷爷的腿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傻丫头,”爷爷抱着我的头,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不论你做什么决定,爷爷都会永远支持你,只要你别让自己受伤就好。”
我点了点头,好像听了进去,又好像未曾听进去。
江染,如果我固执地听从我内心深处的声音,抛弃理智跟了你,你是否真会如你所言,坦诚相见,与我共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