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闭着眼,揉皱着眉头,不知在烦恼些什么,胡皇贵妃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声细语,“陛下,或许先帝在时淳太妃与太后有什么矛盾也说不定呢。”
皇帝没答话,整个大殿安静非常。
胡跃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我和王妃,那眼神仿佛阴沟里的老鼠。
半晌,皇帝从胡皇贵妃的温柔乡中站起身来,拍了拍胡跃的肩膀,“淳太妃的事按我交待地做。”
他说罢便缓缓踏出大殿,胡皇贵妃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对着胡跃点了下头,便立即抬脚尾随。
“恭送陛下、娘娘。”
行礼起身后,胡跃走到了我们对面,笑着威胁道,“我们走着瞧。”
王妃娘娘并不搭理他,抬起头直盯着他,依旧是那副平和的面容,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
胡跃懵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
“娘娘......”我抓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担心她。
她望着太后的方向看了许久,叹了口气,牵着我朝宫外走去。
太后驾崩,可整座宫里除了王妃娘娘,没人真正关心她的离开,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荣宠与权力。
“王妃娘娘,您很恨胡家姐弟?”
走在西宫门这条幽深的、长长的、无人的大道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她这个问题。
她皱了眉,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眼中充满了幽怨,掉下一滴泪来,“他们就是用那个毒害死了我的姐姐。”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后娘娘忽然薨逝,怪不得一向温柔静和的毅王夫妇会参与到这场惨烈的夺嫡之争中来。
“可他们为什么要害太后呢?”
她没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了。
我想王妃娘娘很清楚毒是谁下的。
她只是期盼能从胡皇贵妃的住所找到毒,却没想到让淳太妃当了替死鬼,所以她才会在皇帝处置淳太妃时突然站出来,只不过,她根本护不住淳太妃。
我们来时还只是清晨,如今却已过亥时,宫门外秋风瑟瑟,西风吹着枯叶在空旷的街道反复周旋。
我与王妃坐在马车里,她不喜欢太张扬,所以出门就只带了一个马车夫。
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可是大概王妃从没在这个点出门过,竟然也有些害怕。
我抱住她,“娘娘别担心,有我呢。”
她面上的忧愁瞬间化开了,笑了笑,“要是我有个女儿,我也叫她去学剑。”
好不容易车上的氛围暖了起来,周围却忽然阴森得可怕,我掀开帘子,这是一条背街的巷道,穿过这条道就到王府了,赶车的马夫应该是想快些到王府才选择了这条小道。
不知为何,我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在涌动。
我看了看身侧的王妃,希望这只是幻觉。
马车快速朝王府的方向驶去,周遭突然出现了几道亮闪闪的白光。
几个黑衣刺客从屋檐上跳下,围堵住了马车,车夫猛得一勒缰绳,马车晃荡了一下,我急忙护住王妃娘娘。
“没想到他们这么着急。”王妃反握住我的手,有些不安地说道,“阿雪,一会儿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先自己走。”
“您别说傻话。”
我拿出藏在马车座位之下的长剑,用剑柄挑开窗帘看了看外头的动静。
车夫已经和刺客交上手了,看情况对方至少有五六个人。
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牵着王妃的手冲出马车,刺客立马一拥而上向我们袭来,我一边用剑格挡,一边用脚向他们的腰部胸部等致命部位踢去。
我这两年在风满楼学到的多是些杀招。
当然这些杀手们也不例外,他们不怕受伤不怕残废,招招狠辣向王妃袭来。
我一边与他们交手一边领着王妃慢慢向王府挪去。
王妃娘娘到底没有学过武功,面对真正的刀光剑影难免有些腿软,我虽擅长轻功,可却从没试过带着另一个人一起跑,无奈只得与刺客们僵持在原地。
六个刺客被我们解决得差不多了,可谁知这时竟从屋檐上又冒出了两个,这两个的身形与气场明显与先前六个不同。
我心道不好,连忙让车夫跑回王府搬救兵。
可那两人岂是吃素的,立马就看出了我们的意图,一个人飞快地便挡在了车夫面前,我立马拾起地上的匕首朝他掷去,他侧身躲过,车夫便快速逃离了他的包围。
那人还想再追,我点地而起,抱着王妃的腰降临到他面前。
他黑色面巾上的双眼一皱,转而向我袭来。
他双手执长匕首,转动变化无常,我只能靠反应力随时抵挡,而另一人此时突然从我的身后向王妃袭来,长剑映出了他的双眼,我立马转身挥剑抵挡他的绳镖,可背脊却一阵刺痛,被那一对匕首划破了皮肤。
我忍痛与那执绳镖之人继续对峙,他的绳镖缠上我的剑,我下腰挥剑向身后的人砍去,绳镖离了那人的手,向我身后的人甩去,他亦立马侧身下腰躲过。
绳镖从我的剑上脱离开来,甩到了十几米远的墙角,我抓住机会立马刺向他的心口。
这时他的同伴忽然直起身,用匕首刺向我的心口,我后抬腿踢中他的手,却让前面这个人向后逃脱长剑的攻击范围。
与此同时,不远处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和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