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浑身乏力,连动一下手指都办不到,知书却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了,立马跑过来询问情况,又叮嘱小白不要乱动,她出门端药去了。
“师父说你饮的血不多,东风破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想缓过来却要个把月的时间,甚至会落下病根,身子骨本来就弱,还这么折腾……”知书絮絮叨叨地给小白喂药。
“婆婆呢,我有点眉目,但……”小白鼻息微弱,说话声很轻。
“师父在给那个长安来的活死人瞧病,你乖乖把药吃完,我再去喊师父。”
知书将药一勺勺喂进小白嘴里,用手绢擦去嘴角残渣后端着空碗走了,没多久鬼医婆婆过来,身后跟着知棋。
“书典上的猜测都是对的,极补之物,燃烧精血,我尝出的几样准备好了吗?”小白没有多余废话,直接了当地问。
他身子骨弱,认识鬼医后吃过不少大补之物,所以能从东风破里尝出几样罕见补药,只是从来没人敢像东风破那样混合着一股脑吃下去。
“备好了,但这事不可操之过急,世间第一奇毒的名头岂能小觑?尝出来的怕是不到一半。”鬼医婆婆说。
“我知道。”
鬼医婆婆示意小白少说话多休息,她自顾自地补充:“从药性入手,东风破里都是大补奇物,那便把这世上类似的补药都列出来,尝出来的几样能与哪些搭配,不与哪些搭配,总会有眉目的,万万急不得,错一味都可能致命。”
小白这才闭上眼睛,他想说的鬼医婆婆都懂,那便安心了。
翌日,小白起了老早,浑身没多少力气,只能做到勉强走路,像个迟暮老人。
小白带着一盅血去了藏药山洞,鬼医知道他铁了心想搞清楚东风破,拦是拦不住的,便让知书跟着伺候,必须寸步不离,任何变故立马通知她。
却说小刀,中毒八天不知生死,风尘仆仆赶到杏子林,鬼医只看过几回,放了两碗血,却没说一句多余的话。一行大汉心里焦急,但又不好逼促,他们比谁都清楚东风破的毒性。
鬼医又来了安置小刀的院落,这次的面色很严肃,她将知棋跟一众汉子支开,只留下领头的大汉。
“我不好打听皇城秘术,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真不能透露半点关于东风破的方子?”鬼医问,她忘了自己问过几次类似的问题。
大汉依旧摇头,“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只有几位老祖宗知道东风破,其他人……”
鬼医无奈叹了口气,她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一辈子,剑圣这等层次高手都接触过,何曾听说过朝廷有几位“老祖宗”?要么编出来唬人的,杜绝半分将东风破流于民间的可能性;要么江湖对朝廷知之甚少,不知道“老祖宗”级别。不过不管哪种,小刀的身份地位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尊贵,那又为何七日之内送到杏子林?这绝对花了大工夫的。
鬼医开始给小刀把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必要。大汉低头退至门口,整个过程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剩两天,听天由命吧。”鬼医出去时说了一句,而后匆匆去了小白所在的山洞。
“大补之物调配成了奇毒,那极毒之物可不可以调配成解药?”
鬼医刚进山洞就听小白这么问。
知书拿着毛笔等候小白吩咐,纸上已经密密麻麻记录了无数小字,小白右手翻着一本医书,目光却盯着一堆药材出神。
“早有这种构想,却从未成功,要么没有东风破,要么尝试的人都死了。”鬼医换了和蔼婆婆模样,与刚才严肃判若两人。
“有东风破,药性还不烈。”小白回神后欣喜地说。
鬼医不禁多看两眼,只有这个时候小白才像个孩子,眼神里能看到一丝难得的光彩。
“你师兄师父师叔还有婆婆不会让你再死一次,活下来就该好好活着。”鬼医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小白咧嘴一笑,“婆婆这是什么话,我真的很想弄明白东风破。”
鬼医无奈摆手,“罢了罢了,由你折腾,这盅血最少要分五份饮下,他可以不救,你万不可再涉险,杏子林还要交到你手上呢。”
“徒儿领命!”小白嬉笑完后饮了一口鲜血,立马面目扭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