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吹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又是一年中元节,苏柒四人一边游湖一边喝酒,尽情豪饮,已有醉意。
白亦熙站上船头,一一问候湖中夏水、岸上夏花、林间夏鸟,一句“快活”看似粗放,却将他美人在手,事业有成的爽快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彼时杜钰尚未与沈书清重逢,瞧不惯白亦熙事事顺利,起身朝着白亦熙屁股就是一脚,差点将白亦熙揣进湖里。
“杜大嘴,你管管你堂姐。”白亦熙手中的酒散了一身,边擦边抱怨,“杜大壮,你知不知道我这衣服布料是南阳国特供,整个京都不过十几匹布料。”
杜毅淳没有说话,起身从包裹中掏出一身衣服递给了白亦熙。
白亦熙一脸震惊,“跟柒柒说的一样,你真是我老爹啊,连这都备好了。”
杜毅淳满脸无奈的说:“这是事后衣,没想到你事前就弄脏了衣服。”
杜钰凑到苏柒身旁边笑边说:“就属你们俩最不省心,明明是四个人的聚会,你们两个酒后必定来一发。看人家大嘴多辛苦,还得替你们俩个操这闲心。”
杜毅淳拿出了给杜钰准备的衣服,说:“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左拥右抱。”
“哎呦,我这不是查看查看我的命定之人有没有流落风尘嘛。”杜钰厚着脸皮说。
苏柒喝空了酒壶中最后一杯酒,起身时连站都站不稳,逞强道:“还是我酒量最好,挺到了最后,你们一个个都开始说胡话了。”
杜毅淳给苏柒系紧了腰带,“属你醉得厉害,刚断药不久,你就这么喝,早晚得喝坏身子。衣服也不知道好好穿。”
还没整理好苏柒衣服,杜毅淳就被白亦熙挤走了,白亦熙搂紧了苏柒说:“这是我娘子,你不准碰。”
“你也醉得不轻。”杜毅淳执意要给苏柒穿好衣服,而白亦熙一手护着苏柒,一手抵挡杜毅淳,丝毫不给杜毅淳得逞的机会。
杜钰则在一旁笑的满地打滚。
待船靠岸,突然进来的李祁筠才让四人静下来。
李祁筠面露愁容,唇色发白,身上没有酒气却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仿若下一步便会跌倒在地。
杜毅淳本欲上前搀扶,被苏柒抢了先。
苏柒扶着李祁筠坐下,捏了捏他的脸,说:“怎么瘦了好多?这几日去哪儿了?”
李祁筠比划出“没事”,事实并非如此。
几日前,李祁筠照例去大相国寺,接受魏亲王李寻寅复活娘亲的实验,美其名曰驱散邪祟。
然而结束的时候不同往常。李寻寅握住了李祁筠的手,哽咽的说:“圣上偏向杜毅淳担任此番平叛的主将。人人都言他用钱如泥砂,视人命为草芥,倘若真是他,娘亲一家怕是会被难为。”
李祁筠知晓杜毅淳的为人,抽出手比划着,“不会的,哥哥别担心。”
李寻寅不会手语,也不愿花时间学习,但能从李祁筠的表情中读出他的意思——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外祖母还等着我们孝敬,怪我太没用,没有势力保护外祖母。只怕杜毅淳一去,外祖母又被气病了,再也等不来享清福了。”李寻寅哭得更加厉害,说,“我只有你了。”
李祁筠握紧了李寻寅的手,还没接着比划,李寻寅便知晓了他的意思。
“这几日留在相国寺吧,同伙伴们一起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
留在相国寺的日子里,李祁筠不仅接受了强于平日百倍的驱散邪祟仪式,还知晓了一心会众人的密谋,软的不行来硬的,直接铲除掉碍事的人。
意识到李寻寅不会听他的意见,为了救下杜毅淳,李祁筠选择了离开。他没有其他选择,一心会的事不能告诉杜毅淳,也没有把握劝服杜毅淳。
最后李祁筠找上了李秦禹,求到了赐婚,婚事可使杜毅淳错过出征的最佳时间,李秦禹只得换作刚征战回来的沈书浩。
李祁筠此番前来,不是为了告白,而是为了告别。
白亦熙从苏柒身后抱住他,撒娇着问:“他谁啊?”
杜钰在一旁添油加醋说:“哎呦,原来白大头还没见过小哑巴,那我可要跟你好好说说了,你前往苏州的时候,我们四个整日厮混在一起。你看看他们二人,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吃醋的不只有白亦熙,还有一旁暗自喝酒的杜毅淳。
“大嘴,怎么不给我看着些。柒柒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参一脚的嘛?!”白亦熙一把推开李祁筠。
“他叫祁筠。”杜毅淳回答。
不同于从前,这次没有人站在白亦熙一边。
白亦熙喝醉了酒,登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正欲发火时,侍从说白曹氏急招白亦熙回去。
白亦熙抓着苏柒的手就往外走,杜毅淳拦下说:“你们不过是玩玩,没有见家长的必要。”
“你今个吃火药了吗?!一直呛我干嘛!”白亦熙不肯放手,他怕自己走了,苏柒同屋里的小白脸搞在一起。
“大眼,你不是还要接着喝酒吗?”杜钰醉了也不忘打圆场。
见苏柒点头,白亦熙只能妥协,晃着苏柒的胳膊说:“那送送我。”
杜钰同白亦熙认识时间最久,了解他的执着和小心眼,也跟着一块出去,免得白亦熙扛着苏柒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