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箜澜是在自己床上醒过来,坐直身体之后却又发呆,目光难以聚焦。
“……好困,不想动。”
“……抱,商珏累。”
箜澜:“……”
她实在不愿意回忆自己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但是一言难尽的画面疯狂往脑海里钻。
每一帧都在提醒她,她不仅赖唧唧睡着要商珏抱回来,回来后支开商珏牛饮花酒,然后——
趁醉非礼了无辜的商珏。
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画面显露,惊雷当头劈下,箜澜哭丧着脸将自己埋回了被子里,蛄蛹着将自己团成了密不透风的茧。
不愿面对。
直到实在透不过气了,被煮成熟虾的箜某澜才猛地掀开被子,随即耳朵就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猫尾巴抽了一下。
“嗷……”
她捂着耳朵,敏锐捕捉到门外同步响起的微弱动静,这个点了也不知道商珏在做什么。
要不然还是把她埋了吧,埋进用脚趾抠出的巨大地下宫殿。
还怪奢侈的,也不算亏。
“呜……”
人在掉眼泪的时候是经不得安慰的,更何况是这样的温声细语。
商珏一句“别怕”刚落下,颈窝的泪意越发汹涌,几乎要浸透他的皮肤。偏偏怀里的人浑身都在细细密密颤抖,却在第一声呜咽之后收气。
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商珏轻拍着箜澜的背,像是在不断告诉她,他在。
许久,或许是哭累了,声息渐平。
商珏正要去重新取毛巾来给她擦脸,怀里的人再次跟他作对。
一阵莫名的酥麻从喉结处扩散,就在痒意即将加重成痛时,咬住他喉结的牙齿骤然收力。
湿濡柔软的舌尖无意划过,商珏浑身僵住。
“箜澜。”
不再是“澜澜”,他压不下眸中那一瞬升腾起来的浓厚情绪。
无人应答,落在耳边的呼吸声均匀下来,揽住自己肩背的手也放松下滑,某只干了坏事的猫彻底失去意识呼呼大睡。
垂眸看着从颈窝滑到臂弯里的毛绒脑袋,商珏眸色渐深。
下一秒,他生着薄茧的指腹碾过箜澜有些红艳的唇瓣。
动作委实不算轻,于是本就被酒液激红的唇愈发艳得浓烈。
柔软而湿润。
“……!”
他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不受控地做了什么,耳垂泛红,指腹也后知后觉开始发烫。
明明没做什么太过亲昵的举动,一睡一清醒的两人之间却仿佛有耳鬓厮磨后的情欲倾泻而出。
箜澜睡得熟,没再醒,商珏拿她没办法,认命给她敷眼睛,等眼睛消肿后又将人送回卧室。
“嗒——”
听到门开合的声音,商珏抬眸看过去,某只睡饱了的猫拖着脚步挪得慢吞吞。
窗外的太阳光早就透过落地窗急不可耐洒了满室,偏偏这会儿才等来客卧晚醒的人。
从沉思中收回思绪,商珏松开相抵的指腹,“醒了,还难受吗?”
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箜澜看看他又移开视线,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般快步坐到商珏旁边。
“那什么,昨晚在晚会后台睡着了,还得谢谢你带我回来。”
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商珏前倾身体将茶几上还热着的蜂蜜水递给她。
箜澜忙不迭捧过杯子,这才回答他先前的问题,“喝得不多,没什么感觉。”
她酒量虽然糟糕,但好在花酒度数确实不高,她喝的也不多,没什么强烈的后劲,一觉睡醒就好了。
商珏问的不止是这个,但看她确实状态没问题,眼睛没别的异常,就顺势“嗯”了一声应下。
箜澜一口一口抿着蜂蜜水,垂着脑袋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旁边的商珏靠着沙发背看书,但书从箜澜坐在这里开始就没翻过一页,纯粹成了摆设。
两人就这么安静下来。
一杯蜂蜜水喝完,箜澜终于有了动静。
她轻咳一声,将自己的目光压过去,然后顺理成章地惊讶瞪大,“商珏你脖子,怎么了?”
一句话艰难落下,还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闻言商珏心下一顿,却在抬眸看清她时回缓,“什么?”
以为他没听清,箜澜飘着眼神指了指,“脖子,有点红,你是不是……磕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