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坐到两点,内心拉扯。
即使加了,她仍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上电梯时,她一刷新,等待通过里又多了两条:
“午饭吃好了吗,加我。”
“我刚在咖啡店喝了咖啡。”
金子雨脑子轰的一下,脸一片烫,差点以为谢照鹤是不是飞到她楼下了,刚刚跟她在同一个咖啡店。他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
而后拍了拍胸口,摇头安慰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她应该没有告诉过谢照鹤她的公司,虽然雍海棠她知道。
雍海棠这天上午到现在都很安静……他该不会找雍海棠问过吧。
不应该吧。
金子雨带着难以确定的,微微震惊的心跳,缓缓看了一下电梯内。
她辨认着电梯内的人。
长舒一口气,应该没谢照鹤,她就今天衣着、妆容松懈了,早上不想打理,可千万别今天被谢照鹤看到……
心情复杂难耐。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金子雨在出电梯的那一口,眼睛一闭,指尖摁下通过。
·
谢照鹤的灰色头像重新出现在她的微信里了。
不过,她还没有给他置顶。
微信对话框僵持着。
反而是谢照鹤,先甩来一张截图,里面全是他昨晚发消息被拒满是红色感叹号的画面,从对她的圣诞祝福到疑问被她拖黑到让她把他加上。
“昨晚给你发了这么多!没有一条发得出去!”
往日纨绔的形象不在,她几乎看到他快对她大声起来。
金子雨:“你要是早发不就发得出去了。”
两天,可是一条都没发,他是一定要卡着点,还是有别的心思?
谢照鹤在手机那段长吸了一口气,快要被金子雨给气着了,他手背上还残留着打吊水的好几处针眼,人还在风中咳着。他披着一件长款风衣,纨绔中有点玉树临风,眼睛熬得有点血丝,不过很文明地带上了口罩。
他又是一阵猛咳,摘下口罩,抿完一口水,又忿忿地戴回去。他一咳,就头疼,眼睛痛,屏幕看久了字都是昏的。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恨,他甩了两张打吊针的医院照片过去,口吻淡而克制,不带一点惨。
“烧了三天没退,去医院打针了。”
金子雨看了看照片。
确实是这两天的医院背景,时间、氛围,其他人衣着都对的上。
应该不是糊弄人的假图。
谢照鹤的嗓音也有点嘶哑,像在忍耐,这股忍耐里有对她的恼怒,有对生病的忍耐,还有一些别的忍耐。
但他并没有就此博求同情,或刻意引她愧疚。
这也是金子雨再一次看高他一眼的原因。
她看似温柔,但很有原则,她不喜欢男的对她卖惨。比对她的家世家风,她感知得到谢照鹤家里对他的规矩也非常严,他维持着矜贵与体面,即便快被她惹疯了。
但是,就算发烧得睁不开眼睛,也连发消息说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吗?
金子雨觉得这个解释还不够。
那边谢照鹤心情极度糟糕,他几乎一晚没睡,早上又发烧反复,他在口罩下快咳嗽死。其他人期待的平安夜、圣诞节他都感知不到,陪在一旁的沈艇知道内情,这是因为谢父谢母就是在这个月份……但是没人知道,谢雍两家也没人会提。
谢照鹤在这个月份只有一种被抛下的寒冬般的感觉。
一到这个月份他就焦躁、轻度抑郁。
他之前都克制着自己,但他也清楚一到平安夜、圣诞节,想来找他跟他发生点什么人太多了,他的手机消息快爆炸,这两天他压根不看手机。
对金子雨说的医院吊针确实只是托词。
他不可能将深层原因告诉她,也不想被金子雨知晓,但当他十二点决意给金子雨发圣诞快乐时,猛然发现对方竟把他给删了。他再度有种被抛下的感觉,外面的寒冷他感受不到,他对金子雨的情感倏然变得非常复杂,既有非要她不可的疯,又有一种恼恨。
他极力克制着这种糟糕的感觉,怕金子雨发现了他的这一面。
金子雨犹豫了好一会,暂时决定先不往下追问。
她缓缓道:“怎么又发烧了。”
她印象中谢照鹤体质不是一般的好,他每次出去锻炼、连轴行程、体力好的显得别人的关心都像多余。
谢照鹤又很恼恨地看了一下她上面的“正在输入”。
自从跟她唱反调,对着干,发烧就像找上门了,好不容易好了一次,冬天又发烧了。他不但没有得到她的搂搂抱抱,还被拖黑。
他快被她气死了,又一阵猛咳,背咳得一拱一拱。
他还没咳完,就见金子雨发了几个字过来。
“我可以陪你打吊针,隔空。”
他恶劣地回。
“你来啊。”
他一发完,随即起身,解恨多了。
风衣将他衬得贵气逼人,修长挺拔,但面色又恹恹,泛着咳嗽中的红。从咖啡店买完单出去,沈艇疾步跟在后面,这一晚他们才从北城飞来沪上,又要赶回北城。
金子雨能让谢少干出这种快疯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