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有多少人的机甲修成功了？”

“全部。”

温来挑起眉：“这么厉害！之前损坏的最严重的机甲是什么样的？”

对面打开了通讯，却没有说话，只有“滋滋”的噪声时不时响起。

过了一会儿，爪斑才开口：“五天前来了台机甲，系统老是重启，少一条手臂，身上还到处是伤。昨天它的仪式结束，所有毛病都修好了。”

“真的假的，全废土最厉害的机械师有这水平吗？”稀椿嚷嚷着。

“到了，”爪斑的声音再次响起，“它现在还在生活区，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

-

那台机甲和它的主人并不难找。温来和稀椿爬出座舱，就见前方不远处聚集着一群人。隔着十多米的距离都能听到“这手臂简直跟新的一样”、“操作系统也能修好吗”之类的话。

人群中心的女孩挂着兴奋的笑容，热情地回答每一个问题。显然和刷子头一样，已然被塞索思大人的神力折服。

“我们能靠近看看吗？”

“你们是……？”沙洁一脸疑惑地转头。

温来笑着说：“我们今天刚来，路上听说了你的机甲，感觉太神奇了！”

沙洁一听，立刻热情地点头，领着她们走向旁边的机甲。

这台机甲是废土最常见的型号之一。它速度适中，负重优秀，远距离行进也相当省电。是大部分人运货时的首选。

废土天气干燥，任何东西放在室外，一天过后都会黏上细密的灰土。面前这台机甲的外壳表面却是相当干净，足以看出它的主人每日都会精心养护。

沙洁爱惜地摸着机甲一侧的手臂说道：“它之前断的就是这条手臂。仪式开始前，大祭司说修复这么重的损伤要耗费很大力气，我还以为没有希望了。结果你看，它现在跟新的一样！”

温来凑上前细看，机甲的手臂上半保留着磨损的痕迹，下半部分则光洁如新，不仅没有任何裂痕，连焊接的痕迹都找不到。

“说不定它就是新的呢？”温来接话。

“你觉得他们给我换了个胳膊？有没有常识啊，机甲的全身骨骼是一体的，没法单独拆装。而且当时腿和座舱上还有好几个洞呢，现在也都恢复了。”沙洁抱起胳膊，愤愤地看着温来。

温来翘起唇角，兴致勃勃地与沙洁对视：“我的意思是……换了台机甲。我听说你之前那台连操作系统都出了问题，没听说过这个也能修的。”

“噢！”沙洁插起腰，拖长了音调：“原来你根本不相信塞索思大人存在。”

她一拍身旁机甲的大腿：“我每天睡前都要把机甲擦得干干净净，它哪里多了擦伤我都知道。现在所有磨损的位置都对得上，它就是我的机甲！”

温来给稀椿使了个眼色，她立马接上：“这些修过的地方连擦伤都没有，总不可能原来就是这样的吧。”

“那……重新长出来的地方，伤疤都没了也很正常啊！”

趁沙洁和稀椿聊起来，温来绕到她身后，靠近一侧腿部的磨损仔细观察。

这片护甲的边缘有些细碎的划痕，以及一大片擦伤。伤痕的线条整齐，粗细均匀，无论是伤痕的表面还是凹陷内，都看不到一点锈渍，线条的形态也和手臂上的磨损十分相似。

机甲的漆面颜色深浅不一。温来在后方色彩交界的地方找到了厚薄不一的凸起、刷子留下的印痕和入侵其他颜色区域的漆点子，这些都显示出涂色的人技巧并不娴熟。

但是那些没有明显失误的区域里，漆面光洁，没有气泡、也没有任何细微的凹陷，显然是专业人士才有的技术。

“好像……还有点味道。”温来凑近外壳，使劲嗅了嗅，隐约闻到点刺鼻的气味。

“你在干什么！”一回头，沙洁站在边上，惊愕地看着温来。“你们爱信不信，赶紧离我的机甲远点！”

后面的稀椿给了温来一个抱歉的眼神，两人默契地转头离开。

-

“所以你觉得塞索思囚禁了一个机械师，那女孩机甲上的痕迹都是它复制到新机甲上的？”稀椿压低了声音，皱着眉头，“他们这单岂不是直接亏了一个完好的机甲，图什么呢？”

温来耸耸肩：“牛皮都吹出去了，不修也得修嘛。不过那个机械师……能糊弄的活儿都做得这么细，是不是被囚禁的还不好说。”

稀椿脚下一刹，停在一栋房子边，月光投下的阴影中：“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不管它是不是主动被囚禁的，都不妨碍咱们放它自由啊。”温来双手轻推稀椿的肩膀，两人继续在夜色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