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向来是个省心的孩子。
旗木家三代单传,他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白牙是精英上忍,任务繁重,聚少离多,卡卡西从不多言。他日日勤学苦练,只求追上父亲的脚步。
五岁时,卡卡西敬为天神的父亲自杀身亡,平静而充实的生活一去不复返。旗木宅只剩一个小鬼头,但生活还要继续。卡卡西跳级毕业,早早拿了护额,六岁升中忍,十二岁升上忍,天才之名人尽皆知。传言里他残忍嗜血,不顾同伴。卡卡西并不在乎。
他不是会为虚名所累的人。他只负责完成他的任务。
与其他同期相比,卡卡西真的很省心——尽管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他是守望木叶的稻草人,从不索取,也从不要求回报。
因此,水门实在无法拒绝卡卡西的请求。
水之国任务事毕,卡卡西日夜兼程赶回木叶,在火影办公室单膝跪下,请四代目屏退左右。波风水门微微一笑,放了暗部的假。
卡卡西面无表情,一五一十汇报他于雾隐的遭遇。诡异的结界、口味独特的甜点、莫名出现的忍刀七人众、误打误撞闯入的密室,以及引导他目睹这一切的神秘面具男子。
——宇智波带土。
他昂首:“神威空间无从作伪。我看不出咒印,但万花筒和卷轴都是真的。我尝试开了万花筒,能够自由出入神威空间,纵然带土被控制骤然发难,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少年掀开护额,三勾玉旋转为风车状,鲜血顺着眼眶滴落。卡卡西浑然未觉。
水门沉声道:“卡卡西!”
卡卡西一怔,道:“水门老师,我……”
“我得告诉琳这个消息。”他言辞恳切,“望您准许。”
生老病死,世间铁律。人死不能复生。卡卡西曾如此告诫自己。
他见证过许多死亡。先是父亲,再是带土。卡卡西无法追回离开的人,只能站在墓碑前,献上一束沾染晨露的花。
直到他亲眼见证奇迹。
他悼念三年的少年,逃过了死神的镰刀。不是梦境,不是幻术,宇智波带土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柳眉,杏眼,娃娃脸,布满疤痕,但又充满生机。
这是奇迹。卡卡西面色未变,依旧摊着一对死鱼眼,语调也不曾浮动半分,但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名为喜悦的情绪,心跳也瞬间慢了半拍。这是奇迹。
他绝不会放弃同伴……他绝不会放弃带土。
所以无论带土身处何等险境,卡卡西都要把他救出来。
依据带土的叙述,他回木叶面临三重阻力。一是在他的身体上实验新型义肢并种下咒印的年迈医忍,二是疑似能够掌控咒印之力的四代水影枸橘矢仓,三是动机不明、目标不明的神秘组织晓。前二者把带土当作趁手的工具,带土也无意与之为伍。咒印与被改造的身体是一枚定时炸弹,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卡卡西帮不上忙。而晓,则是变数最多的那一个。
忍者的战斗是情报的战斗。晓掩藏于迷雾之中,显然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带土对晓的现任领袖弥彦极为推崇,但这位弥彦似乎没有继承自来也大人的志向,散播过不少危险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