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函,萧璟宣直接吩咐,这哨所营帐杂乱,吵闹,不宜歇息,转到他附近的营帐。
“是!小的马上去办。”子同应声道,心想,什么时候小侯爷想得这么周到了?
“另外,去外面请两位女仆来。”
“女仆?!”子同转头看了看这位送信之人,难道是女的?!
萧璟宣看完二弟的亲笔信件,立马召集马都统和朝副将到指挥营。
“如果想骗过塔拉和西北那边,只能和戎兵实战,不能佯攻,我们一定要把主力都放在北面的戎兵,但传来的这个消息属实,大多数的戎兵集结于此,那我们就有些兵力不足,无法两面对抗。”朝副将分析目前形势,面露愁容。
“将军,要不我们计划不变,仍是佯攻,信上不是说,现在一路上都在传戎兵假扮商人北上,想祸乱北方稳定吗?有这些传言到处传开,在京都的蒙将军应该会上奏皇上调兵。”马都统提出了不同意见。
萧璟宣不语,在帐中踱步,继续按计划佯攻,可保萧家在朝中的势力,不让西北军控制,那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如果兵分两路,前面进攻,背后防守,那就意味着给西北军添了一道‘好菜’,可顺利接管分化的北营军了。
手里只有一张未定的把柄就是军械所,按之前的计划,明日便可知具体情况。
萧璟宣想清楚后,把自己的计划重新布局一翻,现在的重点就是要明天天黑之前找到军器场的位置,不然想收服塔拉这只‘藏獒’,还没那么容易。
等布置完成新的方案,两人退了出去,准备新的调配,子同端着饭菜,上前轻声问道:“小侯爷,那信使,还没送饭过去,小的不敢安排其它士兵前去送饭。”
“这里马上就变得不太平了,明日天黑之前,安排一辆马车,找两个可靠的人护送她回青州。”萧璟宣接过子同的餐盘,往锦茵的营帐走去。
走到她的营帐外,停住脚步,看到窗里投出的影子,娇弱羸立,她是怎样独自一人在马背上连跑两天两夜赶到这里?!二弟信上说,她策划了散开传言之计,并估算这边将受两面夹击之困,还有说出了张茂辅的减兵缩营之策,包括皇上的‘暗度陈仓’……
一位深闺弱女子,怎么能分析出这样一盘大棋?!无法相信……
他轻轻走了进去,见她把头靠在椅背上,见其头发顺流飘落,刚来时的满脸尘土,现在白静轻秀的脸庞,还带着两片红润,定是累了,睡得很沉。
原来是她!他记得在街上遇到这双眼眸,似乎洞察他那天的行为,便是这一眼,让他记刻于心。只是让他未曾想法,她成了他的妾室。
他曾让人调查过,她在方家并不受善待,但为了她的那位弟弟被受她祖母苛待,方家巩固朝中势力,方老太太不惜把她推出去,给他做妾。那是心中极度反感,被人算计。
而此时,心中生出一丝喜意,幸好是她!
方老太太拿捏着她小弟的前程,想必在内院中,她也不见得活得肆意自在。
上次母亲来信中,提及她在侯府,每日给母亲不同的请安方式,不是送鱼,送花就是扇子……也知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亲手做只竹笛。
瞧着她此时,睡得正酣,北方的夜晚不比南方,到了夜里,风就有些凉,吹久了,容易受寒,思绪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轻地将餐盘放到桌上,从架上取一件长衫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轻轻的抱起她,走到床边,又轻轻地放下,见她翻身接着睡,一点也没醒来的意向,这几日的奔波的确是累坏了她。
他把被子摊开,轻轻的盖在她身上,吹灭了灯,又轻轻的走了出去。
吩咐子同:“你派人守在这,里面的人一醒来,就带她来见我。”
“务必客气周到!”
天刚起灰白亮,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锦茵睡得实在太舒服了,想不起来自己怎么跑到床上来着,记得自己坐在窗户前吹头发的;扭了扭头,伸展双手双肩,一点也记不起来……
走到一侧的净房处,她随意洗把脸,收拾了一下,把头发全部绑起来,再缠个高高的发髻,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合适的簪子来固定头发,见桌上摆放着一双筷子,先将就用着吧。
桌面上放着几个面饼,都有些风干了,咬了一口,就着冷水咽了下去,先饱肚子再说吧,军营里容不得过多挑剔。
正打算掰碎后,泡软些再一呼噜吞下去;一位士兵跑来,拱手道:“大人,将军吩咐:大人一醒来就即刻见他。”
锦茵放下手里的饼,喝了口水,跟着他去面见将军。
换上新的士兵服,正好可以出去看看军营到底是什么样子,不然没有允许,她都不敢出帐一步,免得违反军纪。
子同正端着早餐往指挥营里走去,见到锦茵,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好道:“您早,小侯爷正在里面等您,请随小的进来。”
萧璟宣正在舆图上比划着,见锦茵进来,没有什么表情,道:“你先去屏风后面用餐,我这边马上要会见几位参将,完了后,我有些事要问你。”
锦茵曲膝福礼,走到后面,子同把早餐端了上来,正准备给她倒热茶,锦茵笑着道:“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去忙吧。”
清晨,两支出去寻找军械所的兵马回来了,在屏风外,萧璟宣正在听几位参将对坝铺地点分析,几位参将都面露焦灼色,军械所一直未找到,这可是很大的隐患。
“小侯爷,第三支兵马就在坝铺附近消失的,一定是那里,不如我们就总攻这里!”其中一位参将上前报奏。
其它几位也随声附意。
朝副将想了想,道:“坝铺这个地方,相对其它几个地方,易守难攻,的确合适建兵械所,这次偏偏这个地方失踪,我总觉有些不寻常。”
萧璟宣看着地形图,听他们几个继续分析:“其它的两条线路的确是平坦,都以放牧为主,一览无遗,都是牧民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