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光也不错。”乐俞也找了个沙发躺下,指使着闻叙给她倒水。
任舒阳拿起手机对着窗外一览无余的江景拍了一张照。
任舒阳:超绝观景,门票五块,童叟无欺。图片。
很快有人评论:任少乔迁新居了?
他回复:不是,朋友搬家,来暖房。
乐俞看了手机,骂他:“要不要脸,苏梓家,你收什么门票费。”
阿姨还在厨房做饭,五人先在客厅里闲聊,正说着话,苏梓手机响了起来。
她手机就摆在茶几上,几个人都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周时樾。
“阿梓,不接吗?”瞧她盯着手机愣神却迟迟未动,其余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阵眼神沟通,最终还是乐俞出口提醒她。
“噢……”苏梓垂眸,拿起手机,起身离开客厅又到露台上,才将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接通后,苏梓没有说话,对面也是一片沉默。
坐在客厅里的乐俞闻叙他们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即使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也什么都听不见。
这种沉默可能持续了有几十秒,就在苏梓想要挂断电话时,那边传来了一声叹息,男人的声音低沉,有些嘶哑,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他唤她:“阿梓。”语气宠溺,一如既往。
苏梓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隔着电话,周时樾也能猜出她此刻不知如何回答的表情。
“我看到任舒阳的朋友圈,你搬到万华府了?”中环里,能看到江景的小区就那么几个,苏梓这里能看到这么大片江景,位置很好猜,周时樾按按眉心,“搬家怎么都不告诉我?”
苏梓眼皮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你在国外,说不说……有什么关系。”
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苦笑,“这就是你不联系我的原因?”
苏梓沉默半晌,轻声说:“周时樾,我们分手都已经三年了。你说过,会告诉大家的。”
电话那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夹杂着苦涩和无可奈何,周时樾闭上眼,心头发苦,“阿梓,再给我点时间。”
等了三年,也不差这点时间,苏梓嗓音轻缓,“好。”
修长如玉的指节缓缓轻敲放在桌面的画框,周时樾嘴角微微上扬,“你喜欢的画家克拉芙在伦敦开画展,我买了一幅,当做你搬家的礼物。”
要不是突然被叫回来,克拉芙的画展苏梓是肯定会去的。“是哪一幅?”被画引起兴趣,她语气变得轻快。
周时樾一直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他的语气温柔又宠溺:“雨中梧桐。”
苏梓最爱的就是梧桐。
“真的吗!谢谢。”她高兴的时候,语调一贯绵软,说起话来仿佛在撒娇。
听得周时樾心里发软,他低头浅笑,又说:“这个项目结束我就回来,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
苏梓沉浸在即将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喜悦中,答应道:“好。”
挂断电话后,周时樾如释重负般仰躺倒向座椅靠背,男人五官生得极好,深刻却不凌厉,天生的眉目深邃,高鼻薄唇,气质矜贵,此刻却神情疲惫。
这会儿是伦敦的凌晨三点半,忙完工作的时候,才一点,这通电话,他用了两个半小时才拨出去。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气的。
任谁在求婚成功第二天,被喜欢十年、交往四年的女友断崖式分手,都无法做到绝对理智。骄傲如他,也同样失去一贯的从容不迫冷静自持,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这三年,是他为自己谋划来的缓冲时间。
分手那天,她太坚定,周时樾意识到这件事没有回旋余地,于是下作的利用她的歉疚,提出一个给自己留下机会的要求。
“我从初中对你一见钟情,高一跟着你出国留学,所有人都知道我追了你多久。”想要让她感到愧疚,需要适当的示弱,周时樾眼眶发红,嗓音发抖:“昨天你刚答应我的求婚,今天就要跟我分手,阿梓,你当我是什么?”
“你可以说是你提的分手。”她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狠狠插在周时樾的心上。
极度的愤怒和痛苦下,周时樾神色冷硬,他紧紧盯着从说完分手就没抬起过头的苏梓,一字一句道:“阿梓,我需要时间,一个足够的让大家以为我们逐渐疏远的时间,那个时候,我再向外界宣布,我们已经分手。”
“在这个期间,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苏梓答应了,她一直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是说话的声音发着抖,“好……我很抱歉……这件事,在你说出来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从回忆中抽离,周时樾睁开眼,眼神锐利。
他从来就没打算承认与苏梓分手。
周家和苏家的婚约还在,苏梓仍是他的未婚妻。
周时樾把玩着手中钢笔。
“阿梓,我再给你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