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了这么久?”我甩甩头,“不对,我睡了这么久?”
时临亦低低地嗯了一声,“学长昨天又来找我了。他想让我替一个同学上台。”
我很快抛下之前的问题,兴致满满地问:“怎么说?你答应了吗?”
我感觉时临亦的目光比以前要更加深邃,尤其是望着我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意味就像是想要把我吃掉。
物理意义上的吃掉。
我不禁想,要是我突然在时临亦面前变成人了,时临亦会不会把我咬死。
他现在的眼神真的很凶。
时临亦:“我拒绝了。学长找了其他人代替。”
其他人?
我问:“为什么一定要找其他人呢?原来的那个人上不了台了吗?”
我看着时临亦把手伸到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张纸。
他抖了抖纸张,几个黑色的大字落在我视野里。
——学院处分单。
我悟了。
原来是做了坏事得了处分。
像这种大型活动现场最忌讳的就是人人员犯错,在这种时候犯了错还公示给了全校,行为一定很恶劣。
不然凭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也不至于临时换人。
我仔仔细细地把处分单扫了一遍,看了好几眼上面的人名。
“好巧啊,这上面的名字和你的好像。”
时临分,时临亦,一不留神就看错了。
时临亦跟着看了一眼,紧接着笑了一声。
我刷地抬头,疑信参半。
刚刚……时临亦的笑声怎么那么奇怪?
有一点像幸灾乐祸,还有一点像讥讽。
我眨着眼睛,明智的没有多问。
“可是换上去的那个人可以吗?”
学长他们练习了这么久,新来的就排练了一天,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时临亦听了我的疑惑,回答我说:“没问题,他只要不在上面睡着就行。”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直到亲眼看完了迎新晚会。
我恍恍惚惚地摇着脑袋,磕磕绊绊地呢喃开口:“他、他演的是一个昏迷中的人啊。”
难怪时临亦不答应,这谁答应啊。
哦……台上的答应了。
时临亦和我说:“那人马上毕业了,但学分不够,所以主动追上来要上台的。”
上台表演的学分和幕后工作者的学分不一样。
显然,上台表演得到的学分更多。
我问:“你不是想要学分吗?”
为什么不上去表演呢。
我没有问出口,只静静地望着时临亦。
时临亦摸了摸鼻子,认真地思索了一段时间,说道:“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时临亦又说:“学分多一点没什么用。既然我已经拿到了一个,剩下的对我来说可有可无,还不如把机会给别人。”
我喔了一声,无聊到托腮。
很快,一阵困意向我卷来。
我一边揉眼睛一边回忆起了时临亦红发的模样,尽管画面里的时临亦是低着头的,眼圈也有一点点红晕,但看着看着还是会让人觉得,时临亦的骨子里是有一种骄傲和叛逆在的。
我打了一个哈欠,嘴里含糊不清:“我有点想看你以前的照片了。”
时临亦低头:“嗯?”
“你刚刚说话了?”他问。
“昂,说了。”我困倦地眯了眯眼睛,声音小小的,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在说话,“我说我想看你以前的照片。”
然而始终没得到回应。
我感到奇怪,又问了一句:“时临亦,我可以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我总觉得时临亦的照片可能会对我有帮助,就像在昏迷中看到的画面。
我挺好奇的,除了那些画面,我还能看到什么,而我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意识。
“可以吗?”我询问,“时临亦?”
我打了个滚,直视时临亦的眼睛,他眼睛里浮现出一丝茫然,似乎有一丝无措。
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我新奇地看着时临亦。
时临亦眼神空虚,跟随身体本能,拇指指腹揉了揉笔帽,也就是我的脑袋。
他动作轻轻的,力气一点也不大。
有些痒。我晃了晃脑袋。
在这段时间里,我来回张望,把四周看了个一干二净,就连窗户外面的绿荫也没放过。
甚至我还和外面的小鸟打了声招呼,只不过它们听不到我的声音罢了。
我对着窗户外吹了几声口哨,心想,要是我能脱离笔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