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但我们不能只是叫他什么都不是，对吧。”提姆听起来有些恼怒，而杰森有了一个主意。

“叫他‘格雷森’。”

“哦，来吧，”提姆在他的键盘上打字，不知何故设法在同一时间翻转给杰森看，“好吧，你和‘格雷森’被分配到第七区，现在那里还没有分配人员，但是闪电侠正在那边。”

“是哪个闪电侠？”杰森问。

“第二个。果然夜翼派不上用场时，他会有用的。”

“可能是个好主意。”杰森拍拍彼得的背，然后向他们被分配的区域走去。检索工作还没有进行太长时间，他们不得不等待城市停止燃烧，然后才能把人们带进来。但是他们已经做得很快了，他们使用扫描仪来定位他们认为可能是尸体的东西，并在地图上标记出来。

工人们似乎有点犹豫要不要让彼得帮忙，但当彼得拿起一块几乎是他身侧三倍大的混凝土板，并轻轻地放在一块空地上，他们似乎就接受了他。

杰森和彼得开始工作，他们工作的时候不怎么说话，随着他们的移动，彼得似乎变得越来越压抑，但他并没有放松的机会。杰森的力量被拉撒路池增强了一点，但远不及彼得的水平。所以他让彼得搬重物，自己处理尸体。

当杰森正从一个他们一直在工作的深坑里爬出来，他发现夜翼在等着他。由于杰森怀里还有一个袋子，于是杰森先向他点点头，然后走向帐篷，把袋子放在其他人的那一排。

“夜翼。”他边说边直起身来。

“红头罩，你在这里做什么？”迪克问道。

杰森从冷却器里拿了几瓶水，然后走回火山口，他知道迪克正紧跟在他后面。

杰森看着彼得在废墟中挖掘。

“做点好事，主要是监督。”他朝彼得点点头，迪克站在他旁边，也往下看。彼得抓住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圆石的东西，杰森很确定彼得利用了他的蛛网，把它从地上拉了出来，扔进了快速增长的碎石堆里。

“那是谁？”夜翼问道，他看上去疲惫不堪，肩膀下垂，衣服上满是污垢和泪水。

杰森怀疑他在爆炸后是否睡过觉。

“我是谁？”杰森问。

“我很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愿不愿意，除非我想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你自己想出来。”

“好吧，你不告诉我你是谁，但这孩子是谁？”

“我的搭档，你和蝙蝠侠不能把他抢走。格雷森！”他喊到。

夜翼没有惊吓但是杰森能感觉到他正在紧张。彼得停顿了一秒钟，似乎想起来他现在应该叫这个名字，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凯伦提醒了他。

彼得转身抬头看着杰森他们，杰森举起一个水瓶，彼得点点头，然后跳出火山口，他在空中翻转，然后降落在两个义务警员面前。如果杰森不是被他们的工作弄得筋疲力尽，他会更开心。彼得站直身子，试图擦掉脸上的一些污垢，但结果只是涂抹了更多。

“一切都好吗？”彼得问道。

“要么喝水，要么去死。”杰森说道，他递给夜翼一个水瓶，然后打开另一个给彼得。彼得没有争辩，他几乎一口气喝完了那瓶水。

“你叫格雷森？”迪克问道，眼睛扫视着彼得。它也沾满了灰尘，但是杰森想知道他是否能认出自己穿在彼得身上的衣服。

“这是他告诉我的。”彼得笑着说，他用手指着杰森。

“你说什么？”

“他比我更了解这里的情况，如果他认为向你们隐瞒我的身份是个好主意，我可能会这么做。此外，我已经有点喜欢哥谭市了，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的能力而把我赶走。”

“但愿他不会被一个亿万富翁收养，并且打扮成红绿灯在夜里乱逛。”杰森试着开玩笑，他从迪克手里拿回另一个水瓶，换走了彼得手里的空水瓶，彼得也顺从地把那一杯水也喝了。

“哦，是啊，因为被一个犯罪头目收养对年轻易且容易受影响的孩子来说更好。”夜翼交叉着双臂。

“与其说是收养，不如说是被缠上了，就他而言，他很黏人，很难摆脱。”

“他不会承认这一点，但我知道他喜欢我。”彼得蹑手蹑脚地靠近杰森的手臂，脸上带着微笑。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杰森很确定如果他能看到多米诺面具下的东西，它就不会到达他的眼睛。

“你过得怎么样？”杰森问他，用胳膊搂住彼得的肩膀。彼得靠在他身上，拨弄着他的水瓶盖。杰森尽他最大的努力忽略如此密切地看他们的迪克，忽略迪克看起来随时准备把彼得从他身边抢走的事实。

“我很好，我可以坚持下去。”彼得坚定地说。杰森知道他会说到做到，他知道彼得会一直呆在这里，直到他筋疲力尽倒下。

“我不是问身体上的事。精神上怎么样？这很压抑，即使对我来说也是这样。”杰森已经看习惯了死亡。因为他也造成了死亡，他有时比他自己更了解毁灭。彼得似乎很认真地对待他的问题，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想出一个答案，所以杰森不催促他。

“我见过战争，”彼得说，“我看到整个星球被摧毁，我在战场上战斗。但是战场上的每个人都选择了去那里。当他们进入战场的时候，他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而参加，他们知道他们为之战斗的是值得他们牺牲的。可是这些人……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只是在过自己的生活，这里有孩子，有一大家子人，而我……我一个都救不了。我又失败了……我总是失败。”

“我知道这种感觉，”迪克说，“这是我的城市，保护这些人是我的工作，而我连自己都差点没能成功活下来。我不得不被拯救，我不知道我应该有什么感觉。我应该感谢活着或者为此而疯狂。因为如果我不在那里，救我的人可能会救其他人。”

三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几分钟。杰森让彼得蜷缩在他身边，虽然他不会大声承认这一点，但他很确定他现在和彼得一样需要身体接触。他来到这里帮助，做好事，向自己证明他仍然是好的，但他怎么能认为自己是好的，当他看着爆炸发生，他笑了？当他听到布鲁斯为他的大儿子绝望的哭喊时，他嘲笑了他。他怎么能站在夜翼旁边，他哥哥迪克旁边，而不被自己的行为所羞辱？

“我能用你的头盔吗？”彼得问道。

迪克还在那里，杰森毫不怀疑，如果他拿掉头盔，他会知道杰森到底是谁。是这样吗？彼得就是想向迪克暴露杰森的存在吗？迪克会怎么想？他一定知道红头罩和布鲁斯之间的争吵，他也一定知道杰森试图伤害罗宾。

见鬼，在这场悲剧发生后，他被拉走，跨越整个国家，从杰森手中救出罗宾。他可能几天没睡觉了。但也许这样更好，也许他最好利用他们似乎在过去几分钟内形成的这种奇怪的氛围休战。

“夜翼，让他用你的面具溶剂，如果你有备用的面具，我可以用一个。”杰森说到。

迪克皱着眉头，但他从他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了溶剂。

“这孩子以前从未用过多米诺面具。”杰森解释道。他把彼得转过来，背对着夜翼，并帮他把多米诺面具从脸上移开。当他的眼睛不再被遮住时，彼得眨了几下眼睛，伸手去摸他的脸，但是杰森推开了他的手。

“还是会粘粘的，我们回家后你得把它洗干净。”

“好的。”彼得说到，他摘下耳机，让它们挂在脖子上。

杰森深吸一口气，然后关掉头盔上的声音调节器。他知道彼得不喜欢这种声音，在头盔里可能会更糟糕。他伸手松开面具，然后将其取了下来。他很幸运，自从几周前与黑面具的战斗后，他炸毁了最后一个头盔，他就没有时间将炸药放入这个头盔。

他把头盔戴在彼得的头上，确保头盔扣好，然后才放他走。

“对你有帮助吗？”杰森问道。

面具上有一个过滤器，所以气味至少应该是柔和的，彼得的耳机移位，奇怪的小机器人在头盔上展开，在前面塑造了一个金色的脸，使它看起来有所不同。

“是的，这里更安静，气味也不那么浓。”

“很好，”杰森拍了拍头盔的顶部，“你为什么不去让那些救援队的人知道我们已经完成了这个地方的工作？我想我和夜翼需要聊一聊。”

“当然，但不要忘记，在我们有更多的客人之前，我们必须清理一下住所。”彼得的头左右移动，他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然后他走向一个已经搭好的帐篷。

杰森知道彼得仍然会听这边的情况，但至少他们会有一个半隐私的时刻。

然后杰森转头看着夜翼，却看到眼泪从他的面具上滑落，杰森也因此愣住了。

“小翅膀？”迪克问道，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

“嘿大蓝鸟。”杰森给了一个虚弱的微笑，然后迪克向前扑倒了杰森，并紧紧地拥抱着杰森，杰森非常确定他听到自己的肋骨吱吱作响。

“我的天啊，哦，我的上帝，”迪克喃喃自语道。迪克从拥抱中释放杰森，只是抓住杰森的肩膀并来回摆动他，让他能够完整地全面地看着杰森，“哦，他妈的上帝。”迪克用手轻轻抚摸杰森脖子上的伤疤。

“深呼吸，迪基鸟。”杰森提醒他的兄弟。

迪克摇摇头，再次向前拉杰森，把杰森的头拉下来使他们俩的前额贴在一起。

“真的是你吗？”

“你确定想知道吗？在红头罩做了这一切之后？”

“他妈的是的，是的，我想要回我的弟弟，只要你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你，”杰森觉得他快要窒息了，“你真的有那种想法？”

“是的。”迪克听起来很自信，话语很绝对。

即使是杰森那混乱的大脑也想不出理由，所以他让迪克抓住他，假装自己不知道迪克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摸他的脉搏，忽略了他现在肯定比迪克更高更大的事实，并让自己相信他就是多年前迪克称之为小翅膀的那个犯罪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