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高喊着：“不可能，我不可能变成另一个小丑！我和他有本质的不同。我永远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我永远不会！”

他捂着耳朵，高声呼喊：“你们不要想用这些杂念来阻挡我！你们别想用这样的东西来拖垮我！我会战胜你们的！我从地狱里回来，不是为了败给你们的庸俗想法的！我永远不会成为蝙蝠侠的敌人！”但说着说着，杰森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的语言系统也遭到了毒气的侵蚀。不过，他始终没有提到布鲁斯的名字。

然而，稻草人却从杰森的记忆中提取了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

一个长辈站在杰森面前，向他伸出了怀抱，这个长辈看不清脸，也分不清性别。

杰森很想投入这个长辈的怀抱，因为他一生都在追求一个温暖的彼岸，但他从未成功靠岸。当他还是一个孩子时，他渴望得到亲生父亲的温暖怀抱，但他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当他十几岁初入茅庐成为罗宾时，他以为暴揍犯罪分子能带给他安全感，但内心的安全感仍未满足，因为他还在思念自己的母亲。他以为找到母亲就能得到安全感，但寻母之路却变成了一场陷阱，他被小丑陷害，一度失去生命。而在布鲁斯身边，他始终没有完全的安全感，不仅因为布鲁斯的众子序列中有兄有弟，更是一种复杂的情感阻碍着他们，那是一道观念之墙。

虽然杰森已经是一个身材强壮、个子很高的成年人，但他仍然渴望这样的恩典。无论谁站在他面前，被毒气扰乱神志的杰森都想要投入这个人的怀抱，好好哭一场。因为他的救赎之路还远远没有到终点，他需要一个安宁的港湾，就像一只羊在水边休息，没有任何缺乏，躺卧在青草地上，灵魂也得到自由。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一个小时，也可能两个小时，杰森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你还好吗，杰森？”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蝙蝠侠的第三任罗宾——提姆·德雷克。自从达米安·韦恩成为罗宾之后，提姆就成了第四任罗宾。一开始，杰森确实有点介意，因为提姆·德雷克正是接替自己的那个人，而且他在文化水平和家境方面都比自己强很多。提姆成为罗宾时，父母健在，自己也是学校的高材生，他凭借自己的聪慧推理出了布鲁斯的身份，成为了蝙蝠侠的帮手。当杰森身为红头罩回到哥谭市面对布鲁斯时，担任罗宾的正是提姆。但后来，提姆因为罗宾的身份失去了父母，经受了丧失双亲的痛苦。然而，他依然坚守自己的原则，这让杰森对他肃然起敬。而且，提姆一向性格温和，很少讽刺别人，总是温柔地关心别人。现在每次杰森遇到提姆，都会礼貌很多，甚至就像一见如故的老友——本来就是。

“谢谢，谢谢……”杰森捂着剧痛的脑袋，坐起身来，“是你发现我的吗？”

“不是，是布鲁斯察觉到你可能会有危险。他也在调查谜语人他们。他和我来到现场时，谜语人他们已经走了。布鲁斯用随身携带的解毒剂抢救了你，然后就去追赶他们了。”

杰森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刚刚涌入的怀抱就是布鲁斯吗？虽然以杰森和布鲁斯的性格，他们都不会承认，但这次意外让杰森这个有着多重身份的人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

坐在教堂的椅子上，杰森结束了回忆。

这一次的调查有一个惨痛的结果：路路不堪忍受网络暴力，差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是他被毒昏的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但他更愿意相信那是一场谋杀，因为他已经调查到了事件的真相，并委托芭芭拉在网络上发布。然而，负面影响还是产生了。哪怕这个女孩被抢救了过来，仍有人认为这只是她在做戏，还有人觉得公开的真相并不是真相，一开始传播的阴谋论才是真相。还好露露时常有来教堂，还能和他保持一定的联系，其实这件事情办成这样他还有一些的羞愧。

其实，他非常渴望布鲁斯的怀抱。每次布鲁斯站在他面前，不管是以蝙蝠侠的身份还是以养父的身份，他总是说不出那些充满爱意的话语。也许布鲁斯也是如此吧。但那天晚上的话，他无法忘怀。

爱和恩典能让冰冷的心溶解，也许观念之墙也可以被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