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精致的眉毛微微挑起。
今天的李稚倾穿了一件酒红色的丝质衬衫,衬得肤色如雪,领口处一枚银色的蜻蜓胸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前辈……她……海恩姐吃了炸物突然就这样了……”洪瑞结结巴巴地向李稚倾解释,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惊疑不定。
李稚倾的目光落在崔海恩的餐盘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她拿起崔海恩的筷子,沾了一点酱汁尝了尝,然后“惊讶”地睁大眼睛:“天啊,这里面放了不少芥末呢?是厨师不小心的吧,我回去会好好教训他。”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是你故意的吧……
崔海恩想说些什么,但喉咙火辣辣的痛让她说不出话。
她只能仰头看着李稚倾,泪水不断从泛红的眼角滑落,在下巴汇聚成小小的水珠。
“可怜的小东西。”李稚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愉悦,她伸手用拇指抹去崔海恩下巴上的泪水,力道大得几乎像在擦拭污渍,“连这点刺激都受不了吗?那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做事呢?”
崔海恩浑身发抖,她看到李稚倾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有点得意,又有一点怜悯。
她好像肯定了什么——这盘炸物里的芥末绝对是故意放进去给她吃的。
她想站起来逃离,却被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击倒,整个人向前栽去。
李稚倾“及时”地接住了她。
在外人看来,这是多么体贴的上司啊。
但崔海恩能感觉到那只搂在她腰间的手正狠狠掐着她的软肉,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肤里。
“我带她去休息室。”李稚倾宣布道,半拖半抱地将崔海恩带离食堂。
经过洪瑞身边时,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明显想拉住崔海恩的女孩:“管好你自己的事。”
休息室的门一关上,李稚倾就松了手。
崔海恩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仍在不停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却又莫名地有种脆弱的美感——泛红的眼睑,湿润的睫毛,还有被自己咬得鲜红的下唇。
“喝点水。”李稚倾递来一杯冰水,却在崔海恩伸手时故意松了手。
杯子砸在地上,水花溅湿了崔海恩的裤脚。
"对不起,手滑了。"李稚倾毫无诚意地说,从饮水机重新接了一杯。这次她直接掐住崔海恩的下巴,强迫她仰头,将水灌了进去。
崔海恩被呛得直咳嗽,一部分水顺着嘴角流下,滑过纤细的脖颈,消失在衣领深处。
李稚倾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水痕,眼神暗了暗。
“为什么……”崔海恩终于能发出声音,嗓音嘶哑得不像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稚倾轻笑一声,用手指梳理着崔海恩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动作近乎温柔:“因为我讨厌看到你碰别人。”
她俯身在崔海恩耳边轻声道,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为什么要主动靠近爆火的艺人呢?就那么想搭上关系吗?”
崔海恩睁大眼睛,李稚倾的话语和语气里包含的恶意让她心惊。
“昨晚我看到你了,”李稚倾继续道,指尖从崔海恩的太阳穴滑到下巴,“珍妮就那么吸引你吗?你给她揉脚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她突然用力捏住崔海恩的下巴,“你是我的助理,昨天只是把你借给了歌谣大祭帮忙,记得吗?”
崔海恩因疼痛而微微战栗,但更让她战栗的是李稚倾眼中那种近乎狂热的情绪。
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女人此刻呼吸急促,瞳孔放大,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我只是……”崔海恩艰难地开口。
“嘘——”李稚倾用拇指按住她的嘴唇,“别找借口。”
她的目光落在崔海恩被自己咬得鲜红的唇上,突然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
休息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崔海恩的呼吸渐渐平稳,但脸上不自然的潮红仍未褪去。
李稚倾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肩膀线条紧绷。
“回去工作。”良久,李稚倾冷声道,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PD形象,“下午三点会议室,别迟到。”
崔海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门口。
就在她握住门把时,李稚倾突然又开口:“看来你在工作组已经交到好朋友了嘛。”她顿了一下继续,“以后你的午餐,我会让人单独准备。”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崔海恩听出了其中的警告意味——她将不再有机会和洪瑞或其他同事一起吃饭。
走出休息室,崔海恩靠在墙上深呼吸。
她的喉咙仍然火辣辣地痛,但更痛的是胸口那种被无形之手攥紧的感觉。
从校园到现在,李稚倾的行为早已超出了普通职场霸凌的范畴,那种扭曲的占有欲和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她既恐惧又困惑。
而休息室内,李稚倾正盯着自己刚才掐过崔海恩下巴的手指,神情恍惚。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触感和温度。
她突然握紧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
“阿西……该死的……”她低声咒骂,却不知道是在骂崔海恩,还是骂自己。
当天下午,崔海恩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盒喉糖和一瓶蜂蜜,没有署名。
而当她抬头时,正好看到李稚倾办公室的百叶窗轻轻晃动,仿佛有人刚刚从缝隙中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