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女儿嫁到韩国……那女儿出嫁后,母女俩便再也见不到了啊!
嬴秧不知道亲妈这番愁肠,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古怪地笑着安慰母亲。
“以后不许再行自害之计。”夏仙莳板着脸,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你尚年幼,大哭伤身。”
嬴秧眨眨眼,用哽咽的声音说:“阿母?”
“你是我生下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夏仙莳哼了一声,“你岂会因二公子的无忌之言伤心?”
“……冤枉啊大人!”嬴秧一脸悲愤,“仲兄骂我矮,我真心难受!因为我真的矮!”
嬴秧跳下来,比比划划,“儿要做的豆浆豆腐富含植物蛋白质,呃,就是养身的好东西!”
夏仙莳质疑,“那为何古来贵人皆为肉食者,而非菽食者?”
分辨这玩意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嬴秧简单粗暴地说道:“哎呀,等我做出来几样东西,您就明白啦!”
“你花样挺多。”夏仙莳嘀咕道,“每次一动,都是数种。”
嬴秧谄笑着搓手告退。
“慢着!”夏仙莳想到来时目的,“你配的驱蚊驱虫香效果甚佳,方子是何?何人会制?”
嬴秧忍住斜眼看亲妈的冲动,嘟嘟囔囔:“您要我的驱虫线香配方,怎么还骂我沉迷工匠之事啊?”
夏仙莳脸上一红,强撑着说道:“香,香乃高雅之物,不与工匠事同列!”
嬴秧撇撇嘴,行吧,您大,您说了算。
……
握着一把黄豆搓了搓,嬴秧满意地点点头,表皮光滑而不是干瘪,色泽发亮而不是黄中带黑,颗粒饱满圆润,大小整齐均匀,硬度尚在,没有轻轻一捏就成粉末,没有破瓣和虫蛀现象,嗅一嗅,清香淡淡。
是新鲜的好黄豆。
绿豆一小把一小把地握住往下落,声音清脆的挑出来,声音沉闷说明品质不好,弃用。
确认黑豆里面没有长灰白或黄绿色霉菌的,也没有比正常黑豆更暗的豆子,再让阿蓼剥十几个黑豆,确认胚芽没有霉变。
夏仙莳坐在上方,摇着便面,静静地看女儿认真挑拣豆子。
看了一会儿,她道:“我与君上的女儿,第一次做活,这般麻利!”
坐在她身后的,两鬓银丝的陈姜与方叔姬微笑道:“国君所言极是,公主是有神异的。”
“此为幸事,八子为何不得开怀?”
夏仙莳幽幽道:“我怕她神异太过,留不住。”
若是从姊一举得男,阳滋嫁韩之事二三年间便会定下,夏仙莳高兴不起来。
若从姊生女,第三代夏氏女与秦王室未生男儿,暗流中的风波总有涌起之日,届时她们这对姊妹和所生的孩子前途也未可知。
……
嬴秧不知道亲妈内心的纠结,她把把合格的豆子洗干净,然后放盆里泡水。
只待明日……
想到香香甜甜的豆浆、豆腐花、豆腐、绿豆汤,嬴秧露出圣光一般的微笑!
找石磨的人回来了,垂着脑袋,不住地擦汗,肩膀内扣,腰可怜地躬起。
一见小宦官这副模样,嬴秧心里有数了。
“奴婢办事不利……”
“你先喝口水,喘喘气。”
小宦官眼泪汪汪,“奴婢笨嘴拙舌,有负公主使命,不敢喝水…… ”
“不至于,不至于。”嬴秧摆摆手,“多大个事?你先喝水,喝完跟我说说为什么没找到,是没有,还是不肯给?”
看了看小主人,又看了看陶杯,小宦官喉咙不由自主地抽动两下,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喝了两口。
滋味在嘴里绽开,小宦官瞪大眼睛,上帝呀!这水里竟然放了盐和蜜!
小宦官就忍不住喝完了一杯水,被宦官头头段轮瞪了一眼。
小宦官抹抹嘴,弱弱地说:“奴婢去爨室、考工室都问了,人都说没听过这种工具。”
不应该啊,她记得石磨春秋战国时期就发明了呀。
“你有没有说石磨是鲁国匠人公输班所制之物,其物又名石碾、杵磨、硙,是由两个有圆孔的盘形石头、石槽或木槽、支架和推把组成的工具?你说了这些吗?”
小宦官连连点头,“奴婢说了,都说了!还花了钱问祖籍齐鲁的人,他们都说不曾听闻……”
“啊?”嬴秧皱起眉,苦恼地挠了挠头,“这可怎生是好……早知道不把时间定在明日了……算了,改期吧!等凑够材料再邀请……”
反正她脸皮厚,不会真的“无颜见人”。
不知道找盐卤和石膏的人成果如何……
说曹操,曹操到。
负责寻找盐卤和石膏的两个宦官领着两个面生的人,一脸焦急地小步趋行而来。
“公主,公主为何欲购毒药啊?!”
嬴秧望着一揖到底,急切中带着悲痛和某种壮烈表情的人,发出呆呆的声音。
“啊?”
“我买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