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结束,放寒假了,虽然两人都住本市,但距离很远,没啥交集机会。
过了四五天,喻寒突然接到一个信息,是时征发的,问他在干嘛。
喻寒擦掉泪水,回了句没干嘛。时征想要视频通话,喻寒无奈说自己手机不太好用,视频很卡。
时征有点不满,问着喻寒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事,喻寒想了想,捡着能讲的讲了,做家务做作业,给他妈看自己成绩这些,他也问了时征在做什么。
时征百无聊赖地说自己跟朋友聚了聚,也拜访一些亲戚,现在正在家闲待着。
他又发一条过来,是条语音,语气慵懒,又带了点亲昵,内容只有四个字,“有点想你。”
喻寒心里一下子有点酸酸的,他忍不住打了句“我也是。”
还想继续和时征说什么,门外有人破口大骂:“躲在房里干嘛,出来收拾屋子!整天跟你妈一个德行!”
喻寒匆匆说自己还有事,就赶紧关掉手机藏在枕头下面,走出房间。果不其然,劈头盖脸一顿教训,说屋子脏了,说开灯费电,说懒得像鬼,饭也没做,说喻寒这个鬼样子多没用,多讨人嫌,难怪在外面也被人欺负,谁让他不中用。
喻寒以多年来形成的应对方式,站在原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忍着挨骂,不能反抗,一句回复就会换来更疯狂的发火,甚至会被打。哪怕对方说的是狗屁不通,也要忍着那毫无道理的教训,谁让能随便欺负的只有他这个儿子。
等被教训完了,他再把早已擦干净的家具和地板再擦一遍,同时放米做饭,哪怕现在不到四点。
他刚才已经哭过一轮了,现在眼睛又肿又涨,也哭不出来更多,就是心里很酸,谁能想到,他人生里遇到的第一个霸凌者来自他的家庭,他的亲生父亲。
长年累月经受家里内外的恶劣环境,有这样的对比,时征对他的好更为深刻明显。
喻寒突然挺想见他,要是现在能快点开学就好了。
还没开学,但他隔天就心想事成了。
他站在房子里,时征站在他身前,喻寒心里惊讶未退,又忍不住欣喜阵阵上涌。
“怎么也没个反应?见到我不开心?”时征伸手捏住他的脸。
喻寒提了提嘴角,“开心。”
时征勾住他肩膀坐下来,拿出一个盒子,扬了扬下巴,示意喻寒打开。
里面是最新款的手机,光看外壳就精致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喻寒不明所以。
“给你的。”
“为什么?”
“你不是说你手机不太好用吗?拿这个,以后跟我视频。”
“这个,要很贵的吧?”
时征无所谓地往沙发背一靠,“一个手机能有多贵,快点打开试试。”
喻寒想拒绝,他拿这么贵的手机不合适,再者,被他爸看见了也绝对会发火,然后抢过去。
时征有点不开心,喻寒怕他扫兴想走,赶紧先答应了,打算回去藏起来,方便的时候再拿出来和他视频。
时征头一歪,靠在喻寒身上,说自己跟家里说好了,找他这个学霸同学给自己补课,要一直来这里了。
喻寒身体一抖。时征抬头看他,“怎么?你不愿意?”
喻寒连忙解释:”没,我我愿意。“
时征笑了一下,“结婚宣誓啊?”
喻寒不好意思了一下,时征眯起眼,喻寒这副小媳妇的样子倒让他有点入洞房的兴致。
他逐渐凑近,轻啄两下,喻寒颤抖着睫毛接受了。
分别几天,热情更盛,很快干柴烈火。
喻寒回家讲这件事,他爸一改昨天大骂他没用的样子,乐呵夸他读这些书还是有点鸟用的,让他赶紧积极点好好伺候人家,别得罪这种有钱少爷,尽量多拖点时间,多让对方掏钱。
按时计费是时征提出的,他猜这样喻寒他爸会巴不得他多在外面待着,不会来喊他回家,果然应验了,他爸恨不得签个终生卖身契。
喻寒摊开书本,坐在桌前,时征坐他身旁,侧身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稍微一动亲了下喻寒脸颊。
喻寒对时征越来越频繁的需求有点吃不消,时征理直气壮说这是青春期躁动,质问喻寒难道没有吗?
喻寒尴尬着说还好,时征边亲着他的脸颊边低声道:“所以我们在互相帮助。”
在这天晚上,两人一起窝毯子里看电影,时征靠在沙发背,他靠在时征胸膛,时征的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很快化为暖暖春意。
新年来的时候,除夕夜,时征吃完团圆饭,应付完亲戚,躲去房间阳台吹风,他拿出手机,给喻寒发了条消息。
喻寒过了十分钟左右才回。他想视频,喻寒说等等,然后过了两三分钟,说好了,时征迫不及待地打过去。
视频被接起,喻寒戴着耳机,把屏幕拿得有点远,小声地跟时征打招呼。
时征喝了点酒,此时酒劲上头,看着屏幕里喻寒的脸,目光一瞬不瞬,带上迷蒙水光,透出温柔。
他轻声开口:“把屏幕拿近点,我想看得更清楚。”
喻寒垂下目光,抿着嘴,“这样就挺好的。“
“怎么了?咱们这几天没见,你不想好好看看我吗?”他是真的有点醉了,这样的话任谁听到了都能发现不对劲。
喻寒不吭声,半晌,忍不住表情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