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冷霜道别后,四人一起去了满堂村。
路上,冷寒告知他们,现在那蛇妖寻到了一处上古秘境,但这秘境在何处,却无人知晓。
所以他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而如今智取的手段只有代替那些瘸子聋子傻子去结亲。
时溪很幸运地在刚进村就被一个傻子拦住了,那傻子看着时溪直乐,乐得口水直流。
等在村口接待他们的村长,很委婉的告诉时溪,这傻子就是要送去结亲的姑娘。
傻子姑娘拉着时溪的袖子不松手:“你长得真好看,嘿嘿嘿……”
冷寒在一旁打边鼓:“行啊时溪,你俩既然这么有缘,你就代替她吧。”刚说完就感觉好像被谁扯了一把,他扭头一看,脸色顿时铁青。
只见不知从哪里出来个小哥儿,把冷寒的衣袖当成汗巾擦了鼻涕,鼻涕和“汗巾”之间还连着鼻涕丝。
时溪哈哈大笑,不无揶揄地说:“冷掌门,这位小哥估计怕是你丢了,所以在你身上印了个戳。”
时溪刚说完,那小哥蹭在冷寒袖子上的鼻涕丝瞬间断了。
见到细丝断了,小哥瘪了瘪嘴,指着冷寒嚎啕大哭起来:“你赔我你赔我。”
村长连忙将小哥扯到后面,连连对冷寒作揖赔不是。
恨生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虽然他平时也很少说话,但是此刻却直接转开眼,并不看冷寒。
只是眉目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冷掌门……”时溪抬手搭在黄耳的肩膀上,冲冷寒调侃道,“既然这小哥说你欠他的,你就代替他好了。”
村长趁机说了村里的婚嫁情况:
——有个瘸子待嫁、嫁给这个傻子小哥。
——还有个瞎子待娶、娶了这傻子姑娘。
正好两对。
晚上,豆大的油灯挂在墙上,泛着淡淡黄光,时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前镜中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她傻笑着,口水流到了前襟上。
他吸溜了一下口水,镜中女人也同时将口水吸进了嘴里。
时溪:“……!”
原来自己扮起傻子来,竟他妈这般像!
正无语中,半掩的窗被大风刮开,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本就不甚明亮的油灯瞬间摇摇欲坠,颤颤巍巍就要熄灭。
时溪身后的村民抖如筛糠,抱成一团,男人抱着妻子和闺女,声音都发着抖:“修……修士大人,您不会被那蛇妖看出来吧?要是看出来,我们可就都没命了。”
“怎会?”时溪拿起妆台上的巾帕擦了擦口水。
女人踩了自家丈夫一脚,“别灭自己威风行不行?要说修士大人不是咱家小花我都不信,简直太像了,就连流下口水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时溪:“……”
男人挠挠头,“嘿嘿,也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要是修士大人不是个带把的,我还真认了他当我闺女。”
时溪:“!”
闻言,女人再次踩了男人一脚,“你瞎说什么,修士大人怎么能给你当闺女?”
时溪很赞同这句话,觉得这一家三口总算有个正常的了,结果又听那女人说:“要当也是当儿子。”
时溪:“!”
“所以我才说‘要是不带把’!”男人争论道,“你是不是傻?‘不带把’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你说谁听不懂人话?”女人不干了,“你说谁傻?”
屋中开始爆发争吵,就连外面来了东西都忘了,时溪“嘘”了一声,指了指外面,男人女人顿时想起了此时的处境,再次抱成一团。
时溪无语,站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是数不清的长蛇,大大小小,爬得满院子都是,大部分都有成年男子大腿般粗细,而其中几条最粗的正围着一顶大红花轿打转。
时溪脚步微怔,却不是因恐惧,而是思考痴傻之人见此该作何反应时,就有一条水桶粗细的黑灰长蛇立起了身子,它游到时溪面前,冲着他“嘶嘶”吐信,口中发出人声:“上轿。”
而时溪好似根本没听懂它说了什么,反而好像看见了什么新奇玩意,一把捏住了它吐出的红信子,一手一个、分别捏住分叉的尖端,用力撕扯着,乐得口水直流。
长蛇张大嘴冲着时溪一声怒吼,离得最近的时溪首当其冲,顿时被冲得摇摇欲坠。
腥臭味瞬间冲进了鼻腔,时溪忍着令人欲呕的味道,憋住了气,好似被吓住了般,怔愣地看着那血盆大口。
半晌,他捂住眼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他双腿乱蹬着,两手还随便抓了几条蛇向长蛇扔去。
时溪自己都佩服自己,他妈的,就这些长虫,老子还得装傻坐在它们身上,还得用手抓……
长蛇好似被耗光了耐心,一尾巴卷起他塞进了花轿。
时溪坐在轿中大哭着,眼睛却在四处搜寻,想要寻个缝隙看这些妖物到底走得哪条路。但是搜寻了半晌也没搜到。这轿被封得严严实实,就连面前的轿帘随着行走都纹丝不动。
看来想要就这般简单地知道那秘境到底在何处,是不可能了。
正当他哭声停了时,那花轿也停了,他当即由哭转笑,笑嘻嘻地向外奔去。
此时,那门帘却真是个门帘了,时溪掀开就扑了出去,却发现他正在一个没有门和窗的石屋内,而那顶花轿和群蛇在他跑出来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