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影子吞掉铃铛声,
枕头下会长出新国度...”
歌声戛然而止。
少女缓缓抬起眼帘,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室内泛起诡异的光晕,像是两轮被乌云半掩的残月。她的手指依然停留在Peggy的发间,指尖却微微绷紧——
“你是谁?”
她的声音带着歌谣未尽的余韵,轻柔得近乎危险。
Shmidt刚启唇——
“等等,”少女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指尖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先别告诉我。”
她眼中的金色如熔化的琥珀般翻涌,顷刻间吞噬了整个虹膜。那光芒太过浓稠,Shmidt甚至能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在其中沉浮——Red Skull的面具,正被这片金色深渊缓慢消化。
“你是Red Skull。”她微笑起来,露出两颗过分尖锐的虎牙,“我在等你呢。”
沙发上的Peggy突然剧烈抽搐,而少女的掌心不知何时已按在她的额头上。
“带我离开,”她收回目光,金色瞳孔收缩成两道蓝色的细线,“顺便一提,我叫Alpine。”
Shmidt猛地从那片金色深渊中抽离,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他握紧手中的宇宙魔方——它正剧烈脉动着幽蓝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我知道。”他强压下翻涌的不适,声音裹挟着刻意的傲慢,“想离开?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Alpine轻盈地起身,将沉睡的Peggy安置在沙发上,动作温柔得像在摆放一件易碎品。
“当然。”她头也不回地答道,赤足踩过满地玻璃碎片。
就在她即将跨出门槛的刹那——
“砰!”
枪声撕破寂静。
但预想中的血色并未绽放。
子弹诡异地悬停在Peggy眉心前三寸,如同被钉在琥珀中的昆虫。
Shmidt低笑起来,笑声里浸满扭曲的愉悦。命运的齿轮转得多妙啊——那只逃走的野猫,终究还是落回了他的掌心。
——·——
运输车的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整个车厢。
Alpine的指尖擦过冰冷的金属壁,没有弹药箱,没有守卫——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您感觉怎么样?”系统的电子音在黑暗中响起,“检测到您的呼吸频率过高。”
Alpine猛地攥紧衣角,那些强撑的从容此刻碎了一地。
“不怎么好。”她咬住颤抖的下唇,胸口剧烈起伏着。
记忆闪回炮火中的惨叫声,那些她本可以阻止的死亡。
“他们杀了那么多人……而我什么都没做。”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这算是哪门子的超级英雄?”
“历史自会埋葬这些蝼蚁。”系统的蓝光在视网膜流转,“您无需背负无谓的愧疚。”
“只需继续向前。”
Alpine缓缓滑坐在车厢角落,蜷起的膝盖抵住胸口。金属的寒意透过单薄衣裙渗入骨髓,她却浑然不觉——【心灵影响】残留的画面仍在灼烧她的视网膜:
奥地利的雪原深处,那座钢筋水泥的堡垒正张开獠牙。手术刀、电极、注射器......无数器械在记忆碎片中泛着冷光,等待肢解她的灵魂。
她抱紧双臂,指甲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这真的是对的吗?”
问题坠入黑暗。
系统沉默着,唯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声响,像在替它回答:
咔嗒、咔嗒——
又一个牢笼。
咔嗒、咔嗒——
永远都是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