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双手将窗户合上，风雨立刻被隔绝在外，屋内陷入安静。

“喝药！”关上窗户的殷墨黎依旧执着地将药递到白清栩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站了这好一会儿，再加上内心焦急，白清栩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底一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却被一只手拉了过去拥入怀里。

“多谢，我没事！”白清栩伸手想要将拥着自己的那人推开，尝试好几次却完全使不上力，最后只得放弃，任由对方将他抱到床上。靠着枕头斜躺在床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再次被递到跟前，看着板着脸坐在床沿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殷墨黎，白清栩只好无奈地接过来。刚拿到嘴边，汤药那惯有的气味便已经让他不由自主地皱眉头，鼓足勇气几大口喝下去，苦涩的味道立即布满口腔让他连连吐舌头。

“张嘴！”话音刚落，白清栩还没反应过来，嘴里便被塞进了一颗硬硬的东西，苦涩的药味立即被甜腻的味道覆盖。“好甜，”他不由自主发出感叹，随即手心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纸袋，袋口敞开着，露出几颗棕色的蜜饯。

“甜吧？”殷墨黎轻轻地笑了，“吃完苦的，就是要吃点甜的中和一下。”

“药我已经喝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白清栩一边说一边收起纸袋，“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是你？洛水和洛衡呢？”

听到这话，殷墨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转而一脸漠然地看着白清栩。

“还有魏将军，他真的被杀了吗？”焦急的白清栩此刻只想知道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他没有注意到殷墨黎的眼神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越来越冰冷。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这里离晟都有多远？”

“你就这么关心他们？”

白清栩惊讶地望着殷墨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洛水和洛衡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当然会关心他们，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但是他没能将这些话说出口，就算他反应再迟钝也能感受到此刻的气氛简直低到谷底。到底是为什么？这人在不高兴什么？白清栩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哪句话刺激到了这人？

他举起手中的纸袋对殷墨黎笑道：“这蜜饯……挺好吃的。”对方的嘴唇动了动。

突如其来的一声雷响让白清栩没有听清，他向前凑近问道：“什么？”

“死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脑子里“嗡”的一下，白清栩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话。

“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对方的视线迎了过来，没有说话。

“你刚才说……谁死了？”白清栩颤抖着伸出手扯了扯殷墨黎的衣袖，“嗯？”

对方没有回答。

死了？连洛水洛衡都死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劫法场的是自己，为什么死的却是他们？胸口好像被巨石堵住一样，张着嘴也无法呼吸，只能用手拼命拍打着胸口。突然之间，气血不停上涌，喉咙瘙痒难耐，努力想要压制住不适感，最终却还是低下头“哇”地一声吐出来，胸前的被子被染上一大块鲜红，血腥气混合着苦涩的药味溢满整个屋子。

不可能！洛水与洛衡身为玉天门的弟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白清栩不愿意相信，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光着脚便往外冲，一只手迅速将他拉住。

白清栩转过身抬眼望着眼前的人，喃喃问道：“你干什么？”那空洞的眼神仿佛穿过一切正在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等对方回答，他甩开那只手，转身继续朝门外走去。

殷墨黎快步上前拦住他：“外面在下大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洛水洛衡的身手无论碰到什么高手即使打不过保住命逃脱还是可以的。为什么会突然就死掉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白清栩蓦然抬起头，他双眼通红地盯着殷墨黎：“是不是……因为……我？”

殷墨黎没有回答，只是扭过头不看他。

一定是因为受到自己的牵连，一定是这样！愤怒和绝望的情绪冲上脑海，白清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们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劫法场的是自己，明明洛水和洛衡都没有在现场出现过，但死的却是他们。不对，该死的是自己才对，为什么偏偏就自己还活着？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白清栩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几声惊雷突然响起，像是与此应和一般，风和雨的势头都更加猛烈起来，房间的门猛然被吹开，殷墨黎转过身去，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眼睛。

然而就在下一刻有什么东西从屋内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