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却未回应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柔嫩的脖颈间,闹得她耳朵也痒痒的,她有几分难耐。他这模样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却听他沉缓道:“哦……原来他叫吴向文。”
“你!”李芷恬发觉被套话,顿时气急。
王麟倏地直起身来,连带着她也跟着后仰,修长的脖子微微弯折,被他一手托住,腰间也是他强劲有力的手臂,掌心的热意透过衣料,传到她敏感脆弱的腰窝。
他拇指不着痕迹摩挲她柔滑的脖后嫩肤,有如爱抚,指上的薄茧缓缓徘徊其间,惹得她长睫轻颤。
他个子高,挺拔如松,矫健的身姿逼近,袭来一阵压迫感。
二人形状有些暧昧,她直觉他们之间不该这样,可他眼神沉凝,不见半分旖旎之色。
她被他阴影笼罩,她第一次发觉,眼前之人不知不觉间,早已长成一名成年男子。
他垂下头,两人鼻尖相距不过一寸,如此近的距离,搅得她愈发有些慌。
“阿恬,我可以不插手你跟那吴向文的事,但是再别让我闻到你身上有其他人的气味。否则……”
“否则什么?”他这样子看得她有些心虚,但嘴上依旧逞强。
“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说罢,终是松开了她。
那眼神追着她,暗沉沉的如深渊一般,吸附着她,拖拽着她,让她无处躲藏。
车外銮铃声一响,清脆的响声终将那纠葛撕扯开,她慌乱的侧头避开他,才发觉牛车已经到了李府门口。
她抚了抚缭乱的心绪,闪烁其词问:“你要留下来跟阿兄们吃饭吗?”
王麟放过了他,就见他懒洋洋往车座上一倒,百无聊赖道:“不了,你让他们送我回府吧。”
李芷恬掀帘而出,动作竟有几丝狼狈。临下车之际,王麟的声音隔着车帘传了出来。
“阿恬,记住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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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游船之后,已过了五日。
吴向文心思早已飞的老远,日日派小厮守在平成坊丁字巷口,日夜不缀。
这几日,是酒也不醇美了,曲也不动听了,曲坊青楼的姑娘们也变得清汤寡水了。
下人们见他这终日神思不属的模样,脾气都暴躁了许多,遂一个个崩紧了脑袋,愈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无奈那心儿姑娘好似仙女寻回了羽衣,也不知是不是飞回了天宫,竟找不见半分音讯。
他后悔啊,后悔当日就该找准机会将她给办了。
许是心情不畅,诸事也会变得不顺,不说贺郎中那迟迟不给个回应,应王府中因着与李府退亲一事,整日气氛一团压抑。他便是想去姨母面前讨她个欢心,都被赶了出来。
今夜丫鬟又失手打翻了茶盏,将他手上又烫得出了红,心中久不纾解的邪火一股脑的窜了起来,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丫鬟跪在地上,头磕的当当响,他只觉好生无趣。都是些不中用的木脑袋。
屋外小厮踩着丫鬟的哭声进来,也不理此间混乱,一脸谄笑行到他眼前。
吴向文一瞅来人,登时站了起来,这几日隐隐团着的恶火如云散见月,霎时间消失殆尽。
“公子,方才有人来传话了。”
“说的什么?”吴向文着急问询。
“子初月明,丁字巷口壬寅号,东渡同船与君行。”
“好好好。”吴向文高兴得连说了三个“好”,歇下去的邪火,因这一句话给添了几捆柴,又烧成了炽热得欲|火。不待小厮反应,他已急不可耐的出门赴约去了。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是个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吴向文独自寻着牌坊,摸到了墙根底下。四周寂静无人,便是那狗儿也不叫唤,真是万事都给他寻方便。
待瞧清四下安全,助跑两步便攀上了院墙,院内也黑黢黢的,一丝人声也无。
他灵敏的摸去去东厢房,轻轻一推门扉,门果然没上锁。
屋内一盏灯也无,静悄悄的,只见那床帐紧紧掩着,昏暗中勉强瞧见上头躺着一个人。
吴向文轻轻关上门扉,顺着床榻摸了过去。
缓缓的伸进被褥,入手肤如凝脂,滑腻似酥,直美到他心尖上,耳边传来一声女子娇媚又慵懒的嘤咛声,“公子……”
室内气温骤升,二人顿时滚到了一处。
云散雨酣之际,霎时被一声推门声打破。
床帘猛得被掀开,一声怒吼瞬间划破黑暗。
他霎时一阵头昏脑涨,腕间一痛,被人强硬拖拽着扯出房间,摔在地上。那女子也被人扯了出来,丢在他身侧。
院中火光亮起,就着火光,吴向文看清了身侧女子容貌,这哪是他心心念念的心儿姑娘,分明是个容貌婀娜的陌生女子。
不远处的阁楼上,一个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半抹月色划过她的面庞,照亮莹润的半张脸。就见她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了一丝愉悦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