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渡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看着空气中说道:“我们可以去酒店。”
此时的他,有种癫狂的报复欲。
顾长笙喜欢他,他偏要作践他,他要找别的男人恶心他,刺痛他,这就是缠着他不放的代价!
男人发现他虽然醉了,但边界感和警惕性还是很强,便没有勉强:“没问题,地方你定,现在走吗?”
“嗯。”
“我叫……”
“不必告诉我你的名字,没意义。”
“好吧。”
男人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关云渡走到了酒吧门外。
关云渡推开他,靠着一旁的橱窗,丢给了他一把车钥匙。
“你去把我的车开过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好,你别乱走,我很快过来。”
关云渡觉得今晚真的喝太多了,很久没有这种醉酒的难受感,他有点想吐。
他仰着脖子紧闭着双眼,不耐烦地等着男人开车过来。
约一分钟左右,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所有人朝一个地方涌去。
耳边传来惊慌的议论声:“那边有人出车祸了,身子被轧成了两截。”
“好可怕!”
“拨打急救电话了吗?”
“当场死亡,肠子都出来了。”
……
关云渡没有八卦的兴趣,真是大惊小怪,这世上每天都在出车祸,死相各有所不同。
男人大概去了七八分钟,才将车开到了路边,按了下喇叭。
关云渡眉头紧蹙,尖锐的噪声让他更加烦,想吐。
他睁开眼,看到了自己的车停在马路边,迷糊地走到车旁,钻进了副驾驶座,一上车就闭目靠着椅背小憩。
车子平稳往前开去。
关云渡报了一个地址:“维也纳大酒店,1150号房。”
男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关云渡没有在意,依旧闭着眼又含糊问了句:“听说停车区那边出了车祸,你看到了吗?”
男人:“看到了,确实很惨。”
酒精在关云渡身体里发酵,感官都开始变得迟钝,他半睡间好像又闻到了那股沁人的沉香味。
“我要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好。”
关云渡醉的状态不会失去意识,只是身体使不上劲,但是意识非常清楚。
他知道车子停了下来,然后那人扶着他乘电梯上楼,在他口袋里摸到了房卡,进了酒店房间。
男人狠狠将他压在床上,动作野蛮粗暴又毫不迟疑地侵占着这具身体。
关云渡吃疼,连同思绪随着男人蛮模的动作被撞得七零八落,恍惚中他如同溺水之人,紧攀着最后的浮木,发出虚弱的哀鸣。
“好疼……顾长笙……”他下意识叫出了他的名字。
男人的动作缓下,渐渐温存起来,仿佛连同那萦绕在鼻尖浓郁的沉木香都温和了许多。
这场欢愉持续到天将亮,关云渡昏睡了过去,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次日下午三点整。
头疼欲裂。
“该死!”关云渡撑着疼到要炸裂的额头,眼眶都是红的,昨晚的记忆虽然不连贯,但他还能记得个七八成。
他真是疯了,整个晚上把这男人认成是顾长笙。
房间太安静,他习惯性地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机,是固定的新闻频道。
他没在意,起身去洗了把脸,回来时,正看到新闻正在报道一起交通事故,地址是昨天酒吧附近的停车场。
死者被打了很厚的码,但是……那件外套很眼熟。
关云渡头皮发紧,想要快速确定什么,拿起一旁手机搜索出了一些没有打码的视频和图片。
他已经无比确定,昨晚出车祸的死者,正是约他的那个男人。
之后他以丢贵重物品为由,报警找来公安调取出了酒店监控。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视频里他的神情很不对劲,双目呆滞无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牵引着往前走。
关云渡已经快疯掉了。
夜幕再次降临。
关云渡破罐子破摔,今晚连灯也没有开。
他紧抱着双膝蜷缩在床上,瞪大着惊惧的双眼,如同惊弓之鸟。
‘哗’——!
浴室传来流水的声响,关云渡僵直着身子,轻声问了句:“顾长笙,你是不是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浴室的水龙头陆续被打开,不知过了多久水蔓延进了室内。
“呵呵……”突然一道诡谲的笑音自黑暗中传来,分辨不出方向。
一只手从荡漾着波纹的水面伸出,手掌宽大,指尖修长,长着乌黑尖锐的指甲。
指甲划在地板上‘呲呲’响,慢慢地,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水面爬出,站立,猩红的双眸闪烁着冷冽光芒。
他慢慢移动到了床前,死死盯着关云渡。
这是在关云渡思绪清醒且行动自由的状态下,如此近距离地与这只鬼怪对视。
这张脸与顾长笙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鬼怪的形态要比人形的多了几分妖魅诡异。
鬼怪屈膝爬上了床,倾身俯视着他,一头银白的长发跟着飘落胸前。
关云渡无法动弹,犹如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仿佛只要一动就必死无疑。
他冰冷尖锐的指甲从他的脸颊轻轻刮过,沿着胸口滑到了腹部。
“还是没有。”
关云渡喘了口气,颤声问他:“没有什么?”
鬼怪:“我的孩子。”
关云渡一张脸极度扭曲,笑容狰狞:“狗杂种,我都说了我是男的,生不出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鬼怪:“看来是时机未到。”
关云渡浑身轻颤,在确定他不会轻易杀掉自己后,胆子大了许多,“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鬼怪:“快点生下我的孩子。”
关云渡喉结滚动了下,冷汗涔涔,试图与他交流商量:“我,生不出,你的孩子,我,是男的,你能听得懂人话吗?”
鬼怪:“天为阳,地为阴,以水为精,以邪为灵,待阴阳邪煞融合一体,气凝聚为婴。”
关云渡:“cao,老子听不懂!”
鬼怪一掌扣住了他的双颊,力气大到仿佛能轻易捏碎他,让关云渡好不容易滋生的那股勇气与嚣张尽数逼了回去。
“如果你被别的男人或者女人碰了,我就杀了你。”
“所以,那个男人出车祸是你做的?”
“他气数已尽,与我无关,我不会乱取阳人性命。”
“你看我信吗?”
“我修行的法则并非寻常厉鬼,谋害活人性命于我毫无益处。”
“哦?所以在荒镇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不是活人了?”
“那里早在一百年前就没有了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