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雨要来了,在山里会很危险。”
“啊?”关显赫看着泛黄的天边,感觉气压很低,坐起身时,头上将芭蕉叶给顶着了,他伸手取了芭蕉叶:“你摘的?”
“不然是你梦游摘的?”
关显赫失笑,见他不急不缓,顾长笙要憋出内伤,伸手去拉了他一把:“赶紧走吧。”
“我的芭蕉叶!”关显赫举着芭蕉叶被拉着疾步下山去。
因为走得急,这山路关显赫不熟,顾长笙怕他摔着,所以一路紧牵着他的手走在后面。
可谁知走到半山腰,狂风骤雨来势汹汹,顾长笙觉得不能再往下走了,这风实在太大,得及时找到躲避的地方,不然会很危险。
“往这边走。”顾长笙牵他的手更加用力,生怕走到一半给他弄丢了,一个大活人不熟悉山里的地势,是很容易丢掉性命的。
“我们不下山去了吗?”关显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顷刻间身上的衣服就全湿了。
“去山洞里躲一下,等台风雨停了再下山。”
顾长笙带着他极快地走到了那处山洞,现在乌天黑地,山洞里更是漆黑一片。
关显赫连打了几个喷嚏,冻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好冷!”
“再忍忍。”
顾长笙将他带到山洞最里边,彻底隔绝了外边的狂风骤雨,关显赫抱着自己,冻得直哆嗦。
眼睛还没有适应里面的黑暗,他只能听到一阵翻找东西的窸窣声。
没一会儿石室内忽然燃起了一点淡黄的光,只见顾长笙不知从哪取的火折子,递给了关显赫:“替我拿着。”
“好。”
淡黄的光勾勒出石室里的轮廓,顾长笙拿了茅草放到了一旁砌着的石灶里,拾了角落堆着的木柴,从关显赫手里接过火折子,点燃了茅草。
因为山洞里容易受潮,滚滚白烟瞬间弥漫了整个石洞。
关显赫呛得连连咳嗽,好在白烟过后,木柴就燃了起来。
顾长笙脸上闪过一抹难色,也没看关显赫,只是径自解着上衣的盘扣,“把外面的湿衣服脱下来吧,不然很容易受风寒。”
关显赫轻应了声,利落地脱自己身上的衣服,顾长笙看他一件一件将湿透的衣服扔在他脚边,微微蹙起了眉,不由抬头看了眼,只见他脱得只剩一条底裤。
“你……”
关显赫不以为然,“你怎么还穿着?”
“我已经脱了外衣。”
“可是你里面也湿了。”关显赫疑惑:“顾老板是害羞吗?”
顾长笙暗抽了口气,“不是,我不太习惯,像你这样。”
“像我这样光着身子?”关显赫笑出声来,不但没有避开,还往顾长笙身边靠去。
顾长笙僵直着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人身上有一股很清淡宜人的香,是他从未闻过的一种香味。
“那什么……”顾长笙憋了很久,无奈道:“别靠这么近。”
“为什么?”关显赫讶然:“你知道失温吗?如果不及时回温,搞不好会死人的。这么冷两个人靠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我不太习惯。”
“哦~”关显赫故意拖长了尾音,“顾老板不习惯的事情可真多。”
顾长笙也不理会他语气里的揶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谁知关显赫又往他身边挪了过来,“别坐那么远,我怕冷的。顾老板的体温比我高,贴在一起很暖和。”
顾长笙握紧了拳头,“关老板,我真的不太喜欢和人贴太近了,你怕冷的话我再去拾些柴过来。”
没等关显赫说话,顾长笙‘蹭’地一下起身,抱了一大捆柴过来,将篝火堆得老高,木柴烧得噼啪作响,与外边呼啸的风暴互相呼应,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与安宁。
顾长笙一双眼根本不敢乱看,只是低着头拨弄着眼前的篝火,使其烧得更旺。
可能关显赫嫌太无聊太安静,他突然说话,“对了,顾老板要不要听我在国外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好啊,你说。”
“我在国外留学时,为了出行更方便,是和别人合租的,三个男的,另外两个是白种人,我和他们俩的关系不是很好,其实我挺讨厌他们的,垃圾到处扔,体味很大,还不爱洗澡。”
顾长笙听着也觉得很郁闷:“你有和他们沟通吗?”
“说过很多很多次,就是不听。”
“那只能你一个人搬出去找新房子。”
“没有……”关显赫笑笑,“我有一天晚上夜起,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我以为是他们哪个带女人回来了,毕竟租房之前达成过共识,不能带女人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只要抓住他们违反协议,就能将他们赶出去。”
顾长笙怔愣了会儿,颇为尴尬地回应着:“那后来呢?”
“我一脚踹开了那个室友的房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女人,是我的两个室友抱在一起,在做奇怪的事情。”
顾长笙喉结滚动了下,心虚极了。
“都是两个男人,你说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抱在床上滚来滚去,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
“这太奇怪了,对不对?”
“嗯。”
关显赫嘴角漾开一抹玩味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顾长笙瞧,“顾老板不会也感兴趣吧?”
顾长笙惊恐地猛地抬头看向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关显赫失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