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急匆匆地要进泠川的房间,金盏象征性地拦上一拦,
“王爷,泠川姑娘恐怕身子有些不适,现在不方便呢。”
她瞧着泠川脸色苍白,便猜想她是不是来月事了。
顾时冷着脸,单手掐上金盏的脖子,
“我不在的时候,泠川去哪了?给我说!”
金盏两眼翻白,双腿直蹬,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终于,顾时松开了她,她咬紧下嘴唇,屈辱地跪在了地上。
“是金盏失职,疏忽了姑娘的去向,还请王爷饶命。”
她急促地呼吸,双眼涨红,心想莫不是王爷还派了别的暗卫跟踪泠川。
在金盏发愣的时候,顾时已经大步流星地进去找泠川算账了。
她没忍住长舒一口气,王爷别注意到她玩忽职守最好,有气全都冲着泠川去撒吧。
泠川惨白着脸躺在床上,脸上还有泪痕,她眼下的泪沟又深了一些,目光凄切无神,嘴唇干燥开裂,微微发抖。
“顾时,你来做什么……”
她哭了一阵,声音有些沙哑。
顾时原本是气冲冲地来找泠川算账,见她此状也只得偃旗息鼓,去寻了她用惯了的蜜蜡甲煎口脂,亲手给她涂到唇上。
她嘴唇干裂的地方硬硬地划过他的指尖。
“你怎么了……怎这样没有精神?”
他心想,自己莫非是那日里看岔眼了,那马上的女子并不是泠川,是他错怪了她。
顾时把她细细的手腕捧在手心里,
“我送你的那个镯子去哪了?”
泠川摇摇头,
“金盏收起来了……”
他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拖着她的脸颊,
“怎的这般没精神……我不会同杨若云成亲,你快点打起精神来吧。”
顾时以为泠川还在为了他要成亲的事劳神。
泠川把一只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顾时的脖子上,在想象中把他掐死。
死亡的念头总是缠着她不放,她真想杀掉顾时,她想杀了他解心头之恨,又想惩罚自己曾经对他的爱。
他抱住了她,泠川的双眼变得有些迷惘,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抱住的是一个想杀掉他的人。
想起自己腹中还怀了他的孩子,泠川就觉得凄凉。
他为什么能一边待她温柔,一边又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未婚的女子,或是待字闺中,或是丫鬟仆妇,一旦怀上孩子,便会迅速沦落到任人拿捏的境地。
若是狠心,便把女子撵出去,流落街头,或打或杀或卖,任人发落。若是厚道一点的,顶多也就弄个外室的身份养在外面。
“顾时,你会杀掉我吗?”
她无助地看着他。
“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我何时对你喊打喊杀过。”
顾时亲了亲她的额头。
金盏鬼鬼祟祟地站在外面,从窗户纸戳出来的那个洞上往里偷看,被这一幕辣到了眼睛。
老天爷,顾时都气冲冲地进来了,怎么不对着泠川发火呢?
哦他不舍得是吧。
金盏在心中冷笑,哼,他是不舍得碰泠川一个指头,等出来之后越想越气,到时候火都撒到她的身上了。
她一个丫鬟,任打任杀的,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与其等着顾时发落,倒不如主动出击,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
但是得说得有余地些,不能把话说死。
可是按照她的经验,这个时候,他们二人又要开始上演活春宫了。
万一顾时做完之后就消气了,对泠川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自己却挑这个时候上前挑拨离间,那岂不是拱火?
金盏决定暂时闭嘴。
“泠川,我不在的时日你去哪了?我似乎在街上看到了你?”
疑虑笼罩他的心头,顾时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
“在哪条街上?”
泠川只病恹恹地瞧他一眼,她和秦思昭也没可能了,被瞧见就瞧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枝街,离王府不远。”
“怎么,难道我还不能单独出门吗?”
泠川委屈道。
“我不是说你不能单独出门,我是在问你,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和谁一起出去了?”
见泠川沉默,顾时直接把金盏叫了进来。
“金盏,跪下!”
金盏只好窝窝囊囊地跪下,规规矩矩。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泠川去哪了!”
她一咬牙,心想这回只能如实说了,心里把顾时诅咒了八百次后,金盏唯唯诺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