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禹带着甩甩进了许路的出租屋,“你什么时候租的?”
“我爸妈这几天一直在家吵,我就来这住离我工作的地方也近。”
许路把钥匙丢在鞋柜上,“一会去给甩甩买点狗粮吧?”牧禹蹲下身把甩甩的牵引绳解下来。
“我看你们楼下有一个超市?应该有吧?”
牧禹想起那家超市,应该是新建的柜台还是个年轻人,说不定会有。
“下去看看呗。”
许路把甩甩抱在怀里,牧禹拿上手机,“行。”
许路租的这地方不算偏僻,小区环境倒也挺好的。
出了小区他左右看了看,看到那家熟悉的超市后走了过去。
超市内东西都不算多,应该就是新开的,不过庆幸的是有一些猫猫狗狗的用品。买个狗窝吧?呃…那甩甩上厕所用狗盆?…
这个尿垫也是给狗狗用的吧?他又拿了些罐头和狗粮,还有食盆…
一大堆东西几乎要拿不下,他不得不先把这些放在收银台,随后又给许路发信息问他吃点什么。
-自热火锅?还是煮方便面?
-自热火锅吧?顺便带瓶微醺上来昂
-新宠?之前你不是喜欢喝那个什么…强爽的吗?
-对啊,你给自己也带瓶。
牧禹拿了两盒自热火锅又到冰柜里拿了两瓶微醺。
“今天刚领回家的小狗吗?”收银员问道,“是。”
付了钱之后,牧禹看着三大袋子的东西默默发愁,“唉…”他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发给许路。
-如何?
-good!
-滚傻子。
牧禹翻了个白眼,退出聊天界面刷新了几下朋友圈,最上面的是一分钟前张家发的图片。
陈航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单子,背景是医院,他似乎瘦了?
还是美颜开大了?
陈航去医院了,他生病了?牧禹犹豫了一下点开张家的聊天界面,不知道该发什么过去,打了就删删了就打。
最后只发过去一个:陈航生病了?
对面秒回一个表情包,随后才回了个:不算真正意义上身体的生病。
?
牧禹顿了顿,不是身体上就是心理上的?他没有再去追问了,觉得好笑把刚刚三个大袋子的图片发到朋友圈,并配文:这算养狗的乐趣吗?
许路几乎是秒点赞然后默默评论了一句:这算是养狗的灾难?
笑着把手机放回兜里,拎着这三个大袋子走向许路出租屋的方向。
他感觉自己现在很像视死如归的英雄,毕竟这袋子可是一点不牢固,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撕开里面的东西会撒一地。
这很危险啊不是…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牧禹的足够小心保护帮助他逃离了这场灾难。
把门推开的时候,牧禹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把袋子往那一扔就要往沙发上躺。
“回来啦?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大早上就吃自热火锅吗?”
“都可以”
牧禹的手有点酸,不过他也健身锻炼,怎么突然会这么…累。?
脑海里莫名又浮现出陈航那张照片,他是真的有心理问题吗?好像也是,陈航的过去并不好,可能换一般人早疯了。
他突然又觉得对不起陈航,他是一个很好的人,经历了这些本不应该在他那个年纪经历的,没有崩溃疯掉已经很强大了。?
许路把狗粮倒在用热水冲洗过的食盆里推到甩甩面前,又把其他东西一一归置到空出来的位置。
“怎么闷闷不乐的?饿了?”许路洗了洗手,把水烧上后又去开自热火锅。
“嗯…有一点吧。”他叹了口气,虽然之前一直告诉过自己不能为任何人而影响自己,但是情绪和感受,他控制不住。
像一股狂风呼啸而过他的生活,离开后只剩下一片狼藉。
“应该会挺快?不过甩甩应该是很饿了。”看向一边吃的像掉饭一样的大狗,牧禹心情才终于好了点,把手机掏出来后,他看见自己的朋友圈被张家点了赞并留言了一句:竟然在养狗欸?带回南夏看看?
牧禹乐了回复一个ok。
在叫到陈航的时候,一边的张家推了推他。“陈哥,叫到你了。”
在做完常规检查后,最后一步就是来跟主治医生做问诊也是陈航最紧张的一个环节。
“小航啊,来。”姜华年是陈航的主治医生,之前的病情都是在姜华年这里诊断的,在陈航坚决不会再复查的时候,姜华年还为此头疼了好久。
“单子我看看,更严重了吗?”
姜华年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单子,看了几张后突然皱起了眉。
“小航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没有痊愈就不要擅自断药。”
“我没有,我还在吃。”陈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你现在是不是就吃一种呢?我给你开了几副药?”
陈航没有再说话了,他确实没有再继续吃其他的药。
“你现在这个情况,要住院啊小航。”
陈航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姜华年打断,“不许拒绝,谨遵医嘱。”
“姜医生…你知道我…”
“小航,对自己负责。”
陈航哽住了,又似乎是妥协了,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乖,去办手续。”
陈航起身拿起诊断书和报告单,走出来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脑袋都嗡嗡的。
“张家,姜医生让我住院。”
“没关系!我当你的监护人!”
陈航笑了笑,随即低下头看诊断书。重度焦虑和中度抑郁几个字有点显眼。
他把单子都收起来,跟着张家去住院部。
牧禹在吃上自热火锅的那一刻感觉可以原谅整个世界。
“饿死的我终于活过来了欸…”牧禹感慨着,“感觉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
许路笑着说,甩甩在一边的狗窝上趴着睡觉,可能是今天运动量太大。
牧禹竟然都觉得自己有点困,“吃完睡一觉,困死了。”
手机传来震动,牧忆打过来了语音通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挂断键,随即打字问:
-有事吗
-在哪?
-南夏
-?
-甩甩呢?
牧禹没有心思再回他,关了手机后准备去睡一觉。
陈航跟着张家走了好长的路口,护士站淡粉色的工作服冲淡了肃穆感。戴着碎花发箍的护士长递来登记表:“每天上午团体治疗,下午可以选择音乐放松或沙盘治疗。”
她指着走廊尽头的活动室,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暖黄的懒人沙发。
“竟然不是我想的那样……”
张家听到了陈航的喃喃,低声凑过去:“怎么了?”
“我还以为会把我绑起来给我电击。”
陈航轻轻笑了一声。
“309房。”张家来念出门牌时尾音上扬,仿佛在念酒店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