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星期过去,陈航和牧禹依旧没有联系。
可能他们俩个都是胆小鬼。?
陈航因为没有再私自断药,病情稳定的很快,今天出院的时候,季敏还有一大帮人都在酒吧迎接。
“恭喜!陈哥病好归来!”
季敏表现的是最为开心的,但是陈航不太能笑的出来,没有他。
没有牧禹。
路远晨和高逢春在一边拉礼炮,张家搂着陈航的脖子,“庆祝陈哥走向新生!”
陈航笑了笑,只是有点僵硬。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很激动吗?
“陈航,还好吗。”一道女声悠悠传来,陈航一顿。
“姐?”
“你怎么来了?”
张雅的目光从陈航的脸上移开,落在吧台上的特调酒上:“听说你今天出院,我来看看你。”她往前走两步,鞋跟碾过地上的彩纸,“恭喜获得新生,陈航。”
路远晨接过张雅送来的花束时,陈航注意到张雅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他往后退了退。
“谢谢张雅姐。”路远晨拧开保温桶的盖子,热气混着粥香漫上来,“季敏煮的粥,应该还挺好吃?一起吃吗?”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会。”张雅走到酒架前,指尖划过陈航收藏的威士忌酒瓶,
“听说你接了社区的心理辅导项目?”
“嗯。”
“陈航,你住院时季敏把你的黑胶唱片全擦了一遍!”路远晨突然插话,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快,“昨天还差点把你这些酒全打碎了。”
季敏转身瞪他:“我那是看封面脏了!”他又看向一边的高逢春,
“要不咱去买箱啤酒?反正庆祝嘛,没酒像话吗?”
“医生说他不能喝…”
路远晨的话被高逢春捂住嘴,两个男人推搡着往门口走,季敏抓起外套跟在后面,临出门前回头冲陈航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某种微妙的鼓励。
酒吧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很静。陈航突然想起之前平安夜,那时她也是这样站在酒架前,说“想试试你调的‘夏日’”,最后却把只喝了一口的酒推给他,说“太烈了”。
张雅散下来的碎发遮住她眼底的情绪,“你住院也没跟我说,还是看了张家发的朋友圈才知道。”
“哈哈…”陈航把空纸杯捏得变形,“你最近…专栏写得怎么样?”
张雅笑了笑,那是她面对采访时的标准微笑:“老样子,读者总问怎么走出失恋。”她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放在吧台上,“给你的,住院时买的。”
盒子是深蓝色天鹅绒质地,陈航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去年她生日,他送了支钢笔,她回赠了同款袖扣。
此刻他看着盒子边缘露出的银色一角,想起她在表白信里写的:“我们这样的人,或许更适合彼此陪伴。”
“谢谢。”他把盒子推回她面前,指尖在台面上蹭了蹭,“不过我最近很少穿衬衫了。”
张雅的指尖停在盒盖上,没有收回:“听说你之前私自断过药?”她忽然换了话题。
“这些都不…”
“陈航,”张雅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那天的信,你说需要时间考虑。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我......”
吧台上的咖啡机突然发出尖锐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话。陈航像被惊醒般站起身,转身去拿咖啡杯时,手肘撞翻了调味罐,肉桂粉撒在吧台上。
“对不起。”他蹲下去捡罐子,膝盖碰到吧台柜,发出闷响。张雅也跟着弯腰,两人的头差点撞在一起,她身上的淡香水味混着肉桂香,让他想起住院时闻惯的消毒水味。
“不用道歉。”张雅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觉得我们可以试着…”
“张雅姐!”酒吧的门突然被推开,季敏举着袋冰块冲进来,“一起喝一杯吧,少一点没事的。”他的目光在吧台上的天鹅绒盒子上扫过,笑容里多了几分刻意的热情。
“你们喝吧,我出去吹吹风。”张雅看着陈航出去的背影,也跟着走了出去。
晚风带着暖意,街灯刚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张雅走在前面,风衣下摆被风吹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其实......”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张雅停下脚步,转身时,颈间的项链晃了晃。
陈航摸出烟盒,又想起医生的叮嘱,把烟盒在指间转了两圈:“很谢谢你的喜欢,也谢谢你能…不嫌弃我的病。”他看着远处便利店散出来的冷光。
“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张雅的睫毛动了动,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我知道。”她伸手拨弄被风吹乱的头发,戒指在路灯下闪了闪,“只是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太急了。”
“不是你的问题。”陈航把烟盒塞回口袋,
“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陈航,我从第一次见你就那么喜欢你,所以我想办法追你,不管怎么样我都在想只要我坚持一点你是不是就能看我一眼,可是…从始至终你从没有喜欢过我。”
“张雅,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一场…赌博。”
张雅忽然笑了,这次是真正的笑,“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我们俩个不会有结果,但是我贪心的还是想要和你试一试。”
“谢谢你。”
张雅点点头,转身拦下辆出租车。上车前,她忽然回头:“陈航,”她的声音被晚风吹得有些模糊,“你值得被喜欢。”
回到酒吧时,高逢春正站在吧台上表演单口相声,路远晨笑得前仰后合,季敏则在给向日葵换水,玻璃瓶里的水映着暖黄的灯光。
“发什么呆呢!”季敏把装满姜啤的铜杯塞给他,“春哥说要为你的重生干一杯!”
“那得用高度数的酒啊!”路远晨举起杯子,“来,祝陈哥!”
“祝陈老板早日找到真爱!”
高逢春的声音盖过所有人,吧台上的吊扇终于把最后一颗气球吹下来,啪的一声爆在陈航头顶。他看着朋友们笑出眼泪的脸,举起手里的温水杯:“祝我们——”
“开启崭新人生!”
酒吧里的笑声伴着晚风吹的很远很远。
牧禹将最后一点行李放在后备箱里。“明天走,你今天先回去吧。”牧忆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许路在一边点了根烟,“还挺舍不得你走的。”
“还会再回来的,有机会来南夏。”牧禹走向许路,他想跟陈航说自己不会再回那个房子住了,但是突然想到有东西还没拿走不得不先回去之后再说。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彻底跟陈航断了,心里还带着点难受。
“行,上楼吧,最后一晚了。”牧禹点点头跟着许路上了电梯。
甩甩依旧安安静静的趴着,许路把电视打开“看电影?还是唱歌?”
“来唱歌,让你听听我自己写的歌。”
“霍,你还会自己写歌?”
牧禹冲他得意的笑了笑,把手握成一个空拳当话筒。
“当然不会啊~”
许路翻了个白眼,“你是真欠揍啊!”伴着牧禹轻笑的声音,许路半跪在电视柜前鼓捣机顶盒。
“破电视怎么总卡壳。”许路嘟囔着,手指在遥控器上乱按,屏幕上的KTV界面突然跳成雪花屏,“你别一会把贞子召出来啊。”
“要是出来第一个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