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嫤被颠了一路回到自己院子里,心说幸亏还没吃午饭,不然半路就得吐出来,“娘亲什么事这么急啊?”
“你先坐下,我问你,喜欢那位师叔祖吗?”
“喜欢啊,她性格和善、说话有趣、见多识广,还是娘亲的师叔,肯定功夫也很好吧?”
“那当然,她可是咱山门一把手,”祝妍骄傲一笑,看到东嫤目露崇拜时又回过神来,“咳,既然你这么喜欢师叔祖,让她收你做徒弟怎么样?”
“啊?”
这一茬提得太突然,东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祝妍于是将自己拜师时同师叔约定的事,从头到尾说了。
东嫤一脸震惊,“娘亲居然在还没我的时候就把我给卖了!”
“哎,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是卖呢,这只是一个约定,我们要信守承诺嘛,对不对?”这话说得祝妍自己都心虚。
“什么诺言是拿别人许的,怎么不拿自己许?”
“那不是已经拜师,许不了了嘛,再说拜师也不亏啊,你想,能得到山门一把手的亲自教导,那对你精进武学是不是大有裨益?”
东嫤听得有些心动,祝妍趁热打铁,“要知道,娘亲在江湖上能排得上名次的功夫,搁山门也只能算中上,那你天赋又好又是掌门亲传,岂不是前途无量?”
东嫤却没被美好愿景冲昏头,抓住了重点,“娘亲一直在讲山门,之前也说过自己是在山上修炼,我要是拜师了,是不是也得跟着师叔祖上山?”
祝妍知道这事儿瞒不过,耄耋仙亲自上门可不是来当家塾老师的,只得点头。
东嫤果然不愿意,“不去!”
“你好歹再考虑考虑。”
“师叔祖一路过来走了两个多月,那地方离家得多远,我才不去!”
“那是她一路走走停停,助人积德,只赶路的话要不了那么久的。”
“那也不去,又不是像上学那么方便,我好不容易才读上书,最近学习也上心,逯儿都说我有进步!”东嫤见祝妍还要开口,便一句话堵死,“娘亲也答应过我的,难道守与别人的诺言,就不守与我的了吗?”
祝妍哑口无言,但仔细想想也确实错在自己身上,两头都不好劝,夹在中间做人好难。苦恼间想起当初怀胎去找傅孟嫣指腹时对方说的话,只觉得嫣儿妹妹果真好有远见。
没奈何,再怎么也是自己女儿,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毕竟那位师叔从不委屈自己,主打一个念头通达,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疾风骤雨。
“好吧,娘知道你为上学经历了许多,要退学上山定然是不愿意的,那便算了,不过师叔祖问起你的时候别直接拒绝,让她来找我说,记住没?”
东嫤这才高高兴兴黏在祝妍身上,“记住了,娘亲最好了!”
祝妍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师叔周旋,正头疼着,“你别惹你师叔祖生气,娘才能好。”
“放心吧,师叔祖可喜欢我了!”东大小姐对自己的讨喜程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晚些时候吃过午饭,耄耋仙果然来找东嫤,要看她练招式。东嫤将拳法剑招都耍了一遍,耄耋仙赞不绝口,拿着根竹竿不时指点一二。
“不错,身法敏捷,出招有力,你之前说还练了刀法,也耍给师叔祖看看。”
东嫤于是换了柄长刀,只是舞了几式不得不用两只手握住,振臂旋身,却被竹竿点在腰侧连带胳膊一通敲打,最后落在肘关节上手臂一麻,长刀脱手掉在地上。
练武之人忌武器脱手,东嫤也有些不好意思,“练的时间不长,刀比剑重,两只手握刀还是不稳。”
耄耋仙收竿而立,“双手握刀,速度又慢,全身都是破绽,力气不够就先练力气,等能单手提刀了再练刀法,切莫在练功之初惯了坏习性,往后改不了就是致命的破绽。”
“是,谢师叔祖教导!”
东嫤应得敞亮,耄耋仙这才自觉太严肃,于是缓和了神色道:“练这么久也累了,去把你娘给的那本心法拿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师叔祖来教你。”
“谢师叔祖!”东嫤不禁雀跃,蹦蹦跳跳去拿了心法来。
耄耋仙给东嫤细心讲解难懂之处,甚至还带她尝试运行了一遍,看出这孩子运行阻滞,一时忧心,不等祝妍主动找来,就先一步寻了去。
正在看账本的人放下手上的活儿问:“师叔怎么这会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