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会议结束得早,贺知春回到房间的时候林晓玥正在百无聊赖地抱着手机打游戏,听到开门的声音时猛然抬头,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怎么这么早就散了?”
“是啊。”
贺知春走过来直挺挺躺在林晓玥的腿边:“太累了,比上班还累。”
林晓玥放下手机,双手放在和支出难道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做实验早出晚归的,能和这个比?”
“趁现在天还早,再带你出去逛逛?”
贺知春一个翻身坐起来,在林晓玥的脸上亲了一下,“园博园离这里不远,想去吗?”
“嗯,南方的花花草草我还没有见过。”
“那走吧。”贺知春起身整理凌乱的衬衣,“对了,晚上我有一个同学聚会,你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让你见见老乡。”
老乡?
“高中同学?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聚会?”
贺知春搂过林晓玥的肩膀:“说来也巧,你之前不是说这次的邀请函浮夸吗?赞助商正好是我一个同学所在的公司,他负责的这方面,大会上见到我了,说什么也要组织大家聚一聚,人应该不会太多,都是一些方便过来的。”
“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能聚到一起也不容易。”
“那可不嘛,车来了。”
这里的出租车素有“黄色法拉利”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急刹车林晓玥险些栽到前面的椅背上,贺知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然后紧紧攥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林晓玥松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笑出了声音:“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一次坐公交也有类似的经历,那时候我舅舅家住的还很偏,我们坐公交去他家需要经过一段土路,当时我坐在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前面什么遮挡都没有,车就开到一块大石头上,我人都飞起来了,屁股离开了座位,甚至还有一些失重感,多亏我爸反应快,一抬腿拦住了即将飞出去的我。”
“然后呢?”
贺知春轻轻捏着林晓玥的手指。
“然后我又被迫降落了啊,直接又被弹回了座位上。”
说话间车停在了园区的门口。
“这大门,非常气派!”、
“来张游客照吗美女?”
贺知春说话间拿出了手机。
林晓玥站在大门中间的位置伸手比了个耶,传统而朴素的拍照姿势。
一进门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层层台阶通往下面望不到底。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在坑底的公园。”
林晓玥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着,石阶边缘偶尔会有滑腻的青苔,贺知春走在前面,向后伸出手牵着她。
四周的灌木丛里传来不知名的虫子叫声。
“小心有蛇。”
林晓玥看到草丛里面立着的一块牌子,拉着贺知春的手不禁紧了紧。
“你看!他说这里有蛇!”
“这在南方很常见,植被丰富,蛇虫也多,不要怕,我这不是在前面给你开路吗?”
一路走到平地上,才看清这个公园的本来面貌,旁边有一块木质的大地图,上面标注着各个城市风格的园林所在的位置。
“先去哪儿?”
随便逛吧,走到哪算哪,这么大的园子,全逛完都赶不上吃晚饭了。
林晓玥和贺知春十指相扣漫无目的地走着。
“你看那里有一块提示牌,还说了最近的救助站有多远。”
贺知春顺着林晓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救助站的位置刚刚的地图上也标了,我还拍了下来。”
本来走在路边的林晓玥往路中间靠近再靠近:“你你也别离那些草太近了,我现在感觉那里边都是蛇。”
尤其是看到提示牌上特意说明救助站里有血清之后,林晓玥意识到这里面有毒蛇。
“没那么夸张,人家就是以防万一……”
贺知春的安慰被一声细微的尖叫声打断了。
难为林晓玥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还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以免真的打草惊蛇。
“怎么了?”
“那……那里……”
林晓玥小心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远处一棵小树上,树枝上盘着一条手指粗的青翠色的蛇,正在嘶嘶地吐着信子。
“好像是传说中的竹叶青,有毒。”
“没事没事,离我们还远着呢。”
贺知春绕到另一边,挡住了林晓玥的视线,“你懂的还挺多,连竹叶青都认识。”
“小时候最喜欢看的书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哪儿呢?我看看,呀,还真是!”
贺知春顺势在林晓玥的手臂上轻轻咬了一口。
“哎呀你是属狗的吗?”
林晓玥将手抽了回来,“前面的路好黑我不想走了。”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前方高大又茂密的树林此时显得阴沉莫测。
“那我们就原路返回喽。”
贺知春拉着林晓玥原地转身,还不忘走在靠近蛇的那一边。
同学聚会的地方定在了一家很有当地特色的饭店,离这里有一些距离,但时间上还很充裕,他们选择坐轻轨。
“考考你,你知道轻轨是什么吗?”
买票的时候,贺知春问林晓玥。
“看样子是在地面上的地铁。”
“嗯……也可以这样理解吧,一会儿让你体验一下穿楼而过的感觉。”
“你这样一说,我感觉这个城市更魔幻了。”
假日期间排队的人很多,仿佛置身于春运的火车站台一样,所幸车站加开了频次,等待的时间不算太长,又恰好运气好,上车后有空座位。
林晓玥转身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马路下一刻就变成一片虚无的空气,转瞬又钻进一户寻常的高楼。
“咱们这一趟来得真值!坐了飞机,坐了游轮,坐了越江而过的缆车,还坐了穿楼而过的轻轨。”
她看向贺知春,“哦对,还有风驰电掣的出租车。”
“以后我们还会一起滑雪、冲浪、看雪山、看大海……”
贺知春把手放在林晓玥的头上轻轻揉乱了她的头发,林晓玥躲闪不及,拍开了他的手。
“一会儿头发油了,我还怎么见人啊。”
“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啊,你说是不是?”
“总是乱说话!”
饭店距离轻轨站不远,这一站下车的人不少,林晓玥被人群裹挟着下了车,这片城区和之前住的地方是两种氛围,依旧喧嚣,但是随处可见一种慢节奏的生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