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走着走着就立马发现有两个人不见了,然后折了回来,刚折回来就看见陆睢咬掉了季阙手里的糖葫芦,然后季阙自己也给手里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一直在开口说话的柳良和欧歧珂嘴里的话都戛然而止,默契地停住脚步,和旁边的两个人一齐转过了头。
“有没有觉得……季哥和陆哥之间怪怪的?”柳良咬掉面前的糖葫芦,艰难地吞咽着开口。
柳源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吗?”说完,他还拉住陆桥拿着冰糖葫芦的手往下扯,然后一口咬上了刚刚陆桥咬了一半的糖葫芦。
欧歧珂木然地开口:“你们俩每天都这样,这很正常,但是陆哥吧……”
陆桥有些无奈地曲起手指敲了敲柳源的头:“那颗山楂我还没吃完,你急什么?”
柳源吃痛,他抬起手捂了一下脑袋,抬起眼看向陆桥,小声说:“反正我又不嫌弃你。”
柳良:……
欧歧珂:……
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他们俩都觉得这一趟出门他们俩都像是多余的一样。
季阙和陆睢回归大部队之后几个人没逛多久柳良就说自己走不动了,要吃晚饭。
欧歧珂鄙夷他:“才逛多久,你也太菜了吧?”
逛了一个多小时下来,柳良已经走得腿脚抽筋了,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欧歧珂:“你才菜,你个菜鸡,有种你今天晚上别吃晚饭……”
季阙被两个人吵得头疼,意识到了小孩子的闹腾程度,对曾经自己的性格产生了怀疑。
不会他初中的时候也是这么聒噪的闹人玩意吧?
天已经微黑,季阙有气无力地开口:“投票吧,看看晚上吃什么。”
柳良一改颓态,立马举手:“我要吃烧烤。”
欧歧珂:“附议。”
柳源想了想:“我随便吧。”
陆桥面无表情地惜字如金:“都行。”
季阙转头去看陆睢。
陆睢偏着头低头看他:“去饭店吃。”
季阙猜测小少爷可能长这么大也不吃垃圾食品,于是当即改变了颓废的前态,活力四射拍板:“就吃烧烤了。”
说完季阙还特意弯着眼朝陆睢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委屈一下陆哥了。”
陆睢垂在身侧的手指指尖互相捏了捏。
他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烟熏火燎的烟被晚风一吹就到处飘,不仅迷人眼,还带着一股烧烤用的煤炭的味道。
在陆睢眼里,不仅脏,而且脏。
他看着就要熏到自己的白烟,默然地把凳子往季阙那边靠了靠。
红色的布料下挂着昏黄灯光的灯,灯下有飞蛾飞舞,切割出无数破碎的光线落在套了红色塑料薄膜的木桌上。
香味从烧烤架那边飘过来,和晚风一起,让人闻了之后抓耳挠腮。
“季哥,为什么要选人多的啊啊啊,我要饿死了,”柳良瘫在桌上,“选那个人少的不好吗?不用排队还不用等。”
季阙又喝了一杯茶,淡然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多有人多的道理。”
他也快要饿死了。
桌上的鱼饵茶已经快见底,花生米几百年前就消失了,但是他肚里空空,很有一种把面前的茶杯吃下去的冲动。
虽然他不介意烧烤摊品质质量到底好不好,但是要是去那个看上去就不干净但是便宜得吓人的烧烤摊吃,季阙怀疑在夏天陆睢都能冷着脸把他冻死。
在一片饿了的哀嚎里,柳源默默地戳了戳陆桥,小声说:“陆桥,我有点想喝啤酒。”
陆桥愣了一下,皱了皱眉,看向柳良:“你让他喝酒?”
柳良也是满脸问号:“啊?啥,我没有,我自己都还没喝过酒呢,虽然我挺想尝试……”
柳良在陆桥压迫的目光里慢慢消了音,尽量把自己缩成占位最小的单位。
大家都看向柳源。
柳源有点不太好意思:“我看隔壁桌他们在喝啤酒,我小时候是喝酒长大的,我还挺喜欢喝的,我小时候那边都是把酒当饮料的。”
陆桥那几句劝说的话全被打回了肚子里,拒绝的话也在柳源看过来的目光里消了声,起身去找老板拿啤酒。
虽然看这几个小孩闹腾像是看戏,但是看戏没有东西吃看戏也食不知味。
季阙饿得不行,扯了扯陆睢手臂上的袖口:“和我一起去催一下老板呗?”
陆睢垂眼看着拉着他袖口的手:“一个人不能去?”
季阙理不直气也壮:“能啊,但是两个人也能啊。”
他就是无聊,小朋友的聊天他没有参与的兴致,还是逗身边的冰块好玩。
季阙站了起来,避免衣服直接被扯得袖子和整个上衣分离,陆睢还是顺势站了起来。
季阙偏头朝陆睢笑了起来,凑近对方小声说:“小哥哥,别一天到晚都苦着脸啊,笑起来才好看,我都快要被你冻死了。”
陆睢感觉自己又被气得丢了几年寿命,冷笑了一声。
季阙眼底含笑,一本正经地瞎扯:“你知不知道,冷笑容易亏损功德。”
他顿了顿:“会折寿的。”
陆睢面无表情地扫过对方眼尾的笑,觉得自己又折寿了几年。
这人的瞎话还可以再离谱一点吗?
“老板,还没好吗?您这的烧烤太香了,闻得我们越来越饿了。”季阙走到烧烤架面前朝老板娘笑着开口。
老板娘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嗓门也大:“快了快了,你们是几号桌?我烤完他们的就烤你们的。”
季阙挑着眼尾,笑得更灿烂了:“十八号桌,谢谢人美心善的老板娘。”
坐在靠烧烤架旁的桌子听见了,朝老板娘嘟嚷:“老板娘,这不好吧,我们比他们先到啊。”
老板娘横了他们一眼:“你要是生得和他们一样俊俏,我也现烤你们的。管得到宽,你们有本事自己烤呗。”
那些人立马都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