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看到他们的模样?”
“没……没,我听到灭口几个字的时候。里面的人便好似听到了我的动静,就要出来了,我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撒腿就跑了。”他神色有些惊慌。
“第二日我再去药管时那大夫已被刺杀……”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番,看来这城他们出不去了。
“我明日便启奏给皇上,请皇上下旨将被调包的金银花运来,并查清是谁这般胆大妄为敢干出这番勾搭来!”
*
四日后等了许久也没有收到朝廷支援的信笺。
按正常来说不到三日就应该能收到回信。
几人在就地扎驻的军营,心乱如麻。这些天没有解药的灾民们越发狂悖无道。
“这信恐怕不会回来了……都几日了,往常必然早便回信了。”宋严轩顿了会,想到了什么,“也是这人既可以调包药材,自然也可以拦截奏折……”他垂下了头。
沈芷萱看着宋严轩,眸光蓦地一闪,“二殿下,民女倒是有一记,但不知可否行得通。”
“但说无妨。”
“民女假以寄信给亲人给妹妹,让她去请求许大人前来,她两智计百端或者梦想法子。”
宋严轩笑着看向她:“好主意啊!不过这信能否送出去的风险也甚大。”
屋里是好一阵子的寂静。
“奴愿意一试!”说此话的是那日提刀架着那粗汉的士兵。
宋严轩道:“你可知此次一去九死一生?”
“奴愿意!只要能救这城中百姓奴愿意冒死。”
那小兵也挺机灵,先是贿赂仵作,说尸体中有自己的亲人想多陪会,顺便假意帮他搬运尸体。
趁那仵作与他告别后,拉上最后一个尸体不备时,蜷缩在运尸车底层,腐臭味几乎让他窒息。
车轮碾过城门时,他听到守军喝令要求检查。
小兵开始局促不安,头上沁出几许冷汗。
猝然听到那仵作啐了口:“刚刚染上瘟的腐肉,官爷不嫌晦气?”那仵作痴痴地笑了几声。
守军骂骂咧咧几句便放行了。
出城后,在他们掩藏尸体焚烧时,从尸车下溜了出。
信成功的落入了沈芝意的手中,看到信后的她神色复杂。
一边的铃儿走了过来:“沈二娘子你怎么了?”
沈芝意有些严肃道:“近日店内可关几日,就说东家今日病了不便走动。”
她转身望着身后的芸儿,“你与我身影甚是相似,冒充我几日,若是母亲问起就说得了水痘,不要让她近身察觉到是你。切记万万不可让我母亲发现我出去!”
“沈二娘子放心。”两人齐声道。
吩咐后她火急火燎地前往许适之处的县衙。
见沈芝意蓦然找他,发觉到有不好的事情。
看完她手中的信蹙眉道:“竟有此事?”
“可我们怎去,若是贸然写奏疏先不说能否到皇帝手上,大概还会引起杀身之祸。”
两人沉思良久……
*
汴京宣德门外,一阵风尘仆仆的差役抬着鎏金木笼——木笼中赫然是一只“麒麟”,通体雪白,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许适之献祥瑞到。”许适之跪在门外。这所谓的“麒麟”不过是他与沈芝意连夜用白驴与白银粉连夜赶制而成。
垂拱殿内,宋皇帝惊喜交加地看着“麒麟”,“自朕登基这些年终见祥瑞!哈哈哈……”
一边的姚浩翔冷讥道:“殿下且慢。”他一把扯下白驴的皮。
“麒麟”竟散塌成废墟。
“咚”许适之重重叩首,字正腔圆道:“臣有罪!但益州百姓无罪。”说罢从袖中掏出那份书信。
“请殿下过目真正的奏折!”
宋皇帝面色凝重,随后意识下人取来。
看着那书信眉目紧皱,神色严肃穆然拍案:“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皇上息怒。”姚浩祥跪下附着地道。
“姚卿依你所见呢。”
“皇上老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可这瘟疫势不可挡,若是再令人去……恐怕只会有更多的牺牲。”
话音刚落许适之有些怛然失色,“皇上万万不可啊,益州那么多无辜百姓,还有朝堂医者,二皇子。”
“许大人这话倒是显得老臣愚昧,铁石心肠了般。”
“不敢,臣知姚大人是以大局为重,但就算是有那一丝的希望微臣也想搏一搏。”
姚浩祥冷笑一声,“许大人望这朝中有谁还愿冒着危险前去益州。”
“臣愿意请皇上准许!”许适之道。
宋皇帝闭眼沈呼吸了口气,抬手扶了扶太阳穴,“要去便去罢。”
“姚浩祥,你去给朕查清究竟是何人截奏章蔽圣听!换药材谋益州百姓生命!朕倒要看看谁借了这泼天的胆子!”
他越说越激动,将手心中的信笺碾成一团扔在了地上,“从通政司到尚药局,凡经手者——查!”
“朕定要诸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