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汉有问题。”沈芝意抬眸望看几人都望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便解释道:“那粗汉说上头有人要将前来救治之人全都灭口,”她看向了沈青阳“他定是知道你们并不知这药材有问题,可是在二皇子来的时候他分明是起了杀心,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二皇子。包括之前他们一行人口头上说着要焚药却对你们动粗。”
她顿了顿,“这分明不像个正常百姓听到这般话后的状态,倒像是——”
宋严轩听了沈芝意的话悍然醒悟,他就说总觉得这男子说话有些怪怪的,原来并非怪,是自相矛盾!他眯了眯眼,“这小人竟敢骗我。”
“来人,将前日刺杀我之人带上来。”
他此刻气得牙痒痒,这么光明正大的行刺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日还听了他说的那么多鬼话,最让可恨的是他自己竟还真信了起来。
须臾,几个士兵拖着一个男子上来。那男子看了眼他们,有些心虚地扣了扣手。
“大胆刁民,竟敢骗我!”宋严轩拍案道。
“什么?奴没有骗人啊,奴所言句句属实。”
“属实?”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刺杀我也是属实!竟然是为了焚草药,为何刺杀我?”
“奴……奴那是以为你是上头派来歼灭我们之人。”他说话有些发颤。
宋严轩一时语塞,一旁沉默许久的许适之开口道:“若是怕死不应逃跑?意图这么明显的刺杀?你右手的虎口的茧子明显是执刀之人,说究竟是听何人指示的!”
那男子被拆穿后跪地求饶:“我……我全都说别杀我别杀。”他抬首看着案前的宋严轩,似是在等默认。
“威胁我?”他扯出了一抹讥笑“你当我是被人吓大的吗,你不说也罢,我让你好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凌迟如何?”宋严轩说完嘴角的孤独被扯得更大了。
男子瞳孔收缩,仿若宋严轩说的话便像刀子划在他的寸肤寸体,执行着凌迟。
“有一个黑衣谋面男子那日找了我,他要我明日去那医棚外大闹,说有一人回来让我去刺杀那为首之人,我那日看了你一身白色蟒衣,我便知你是皇子,但我真没有起杀心啊。”
“我只是做给那暗中之人看,我并无此意!二皇子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若是不做样子死的便是我啊。”
“这么说我还该感谢你手下留情啊。”宋严轩笑了笑,却笑不达眼底。
那男子叫宋严轩笑了以为他打算作罢,“二殿下不必这般客气,我也是一枪心血。”他奉承地笑着说。
“既如此,那我便赏你十个大板!”几人夹着那男人拖到了外面执行了军令。
男人惨叫连连,良久才渐渐消停。
许适之开口:“恕在下直言,二皇子可曾想过是何人要谋你性命?”
宋严轩垂下了眸子虽然许多年来并未在这宫中,但但凡长点脑子都能想但是谁——无非是四殿下那边的人。
他们这是怕被抢了太子之位,想到这是的宋严轩不嘲讽地笑了笑。
“二殿下,你还好吗?”沈芷萱柔声道。
论谁得知自己被刺杀都定好受,何况二皇子才刚回京不久。
他看向了面露忧神的沈芷萱轻笑了声:“无妨。”
听完这番话后的沈芝意和许适之始终面色凝重,总觉得事情并没那么简单,若是真想杀宋严轩怎会不知他的武艺高超,怎会找这么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四人出了营中。
眼下最重的还是益州百姓因为调包的药材使很多灾民难以撑住病魔缠身,有些竟已鹤驾西天。
几人感觉得到这瘟疫后并非那么简单,后面貌似藏着更大的阴谋,不然怎会想歼灭整个益州灾民,刺杀皇子……
只有让益州子民先恢复,让益州不那么混乱,才方可调查。
这几日许适之和宋严轩负责监督分配灾粮给难民,而沈芝意沈芷萱负责为人把脉查看病状分配药材。
半个月后整个益州的病情也好了不少,不少人都可以下床蹦跶了。
几人也不由轻松了起来。这期间很多恢复过来的灾民们纷纷前来感谢他们,有人拿着家中自以为贵重的东西前来感谢。
先前肮脏无比的街道也开始净了,横七八竖腐败后恶臭的尸体也被焚烧了。
貌似恢复到了先前的没有瘟疫时的模样。
入夜,一轮明月高悬,云雾缭绕,风烟霭霭,还稀疏三两星子。
沈芝意她望着天上的月亮笑了笑蓦地想起了母亲。
“也不知母亲如何了。”嘴里小声念叨了句。
“想令堂了?”许适之不知何时多来的。
沈芝意转身看了他眼淡淡地笑了笑,“嗯。”随后又望向了那轮已被云雾遮住朦胧起的明月,喃喃道:“她若是发现我偷跑出来了定会焦心。”
许适之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在她身上:“夜色凉,”他看了看那轮明月道:“不必担心,益州现在瘟疫退散的消息定会传入京中的,你母亲一定也会看到,会宽心的。”
许适之走到了她前面将大带系了十字扣。
沈芝意冲着为她寄披风的许适之嫣然一笑,这一笑竟使许适之的脸红了起来。
“许大人脸红了!?”她戏谑地问了句。
许适之有些难为情地转过了身去。
她将头从他身侧探了过去,望着面无表情的他脸依旧染着一抹嫣红,“许大人没生气吧。”
许适之侧头目光如丝般轻抚着探出脑袋的沈芝意,又洋装着生气但唇角却轻轻上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