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统计到了数万人的失踪,但大多是瘟疫后下落不明的,十有八九是患了瘟疫后病死后无人认领尸首。
但除此之外他们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自去年开始每月都会有人失踪,最可疑的是失踪者都为青壮年,这点倒很符合试药需要健康体魄这点。
而且瘟疫爆发的前段时间,失踪人口倏然增多。
因为大把年轻男子的失踪,人们开始传言有狐狸精作祟,吸入了那些男子的阳气。
后来每到日暮降至,家家户户纷纷都紧闭门窗,男子鲜有出门,除非个别几个偏偏不信邪,硬要一试。
王盛就是其中一个,那天不顾妻子劝告偏要出去买酒,第二天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了。
此刻已是五更处至,天刚刚放量。
四个人着一身素衣围坐于十字街口的竹棚食摊,木案上是四碗肉插面,蒸腾的白气与面香弥漫在在半空。
后方土灶铁锅煮着瓠羹,肉香袅袅升空,邻桌的壮年正啜饮着热粥。
沈芝意、宋严轩、沈萱芷边吃着面条边听着许适之才探的情报。
荣严轩道:“岂有此理,我才不信什么邪祟,这失踪案不断发生,这县令做什么吃的。”
旁边啜着热粥的青年顿了下,貌似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突然道:“这位郎君此言差矣,但失踪一案实在是悬啊,你看,”那青年指着食摊边的那条小溪说:“那狐妖曾在一天夜里,穿着一袭红嫁衣在这河边梳着头。”
“你莫不是看错了说不准是人家娘子呢。”荣严轩道。
那面前男子喝了口茶水道:“不会的,她的脸是狐狸脸!”
“你可曾见过?”许适之与沈芝意对视了眼道。
对于这种说法他们自然不信。
“那倒……没有,不过他们都这么说的!”
“他们是谁?他见过这狐妖?”许适之敛了敛眼。
“他们便是他们啊,反正都这样说。”他看了四人一眼见他们一脸匪夷所思又滔滔不绝道:
“记得还没传狐妖的那段时间许多人家里养的鸡全没了,鸡窝只剩几根白毛!准是那狐狸精先拿畜生练手,如今轮到了人。而且这瘟疫说不准便是狐狸精对我们下的,她现在定是妖力大涨……”
几人皱着眉头听了好一会。
沈芝意实在是听不下去轻声打断,压低着声音道:“这位郎君此言缪矣,你说是她下的瘟疫之毒,但若是妖施法我们区区凡人又怎能解这瘟疫。再者郎君一直强调有狐妖,却又没见过也没听具体的哪个人说见过,会不会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传言?”
那男子一时语塞,良久:“不对啊没有理由啊。”
但见四人貌似不打算再跟他继续谈论下去,便识趣地缄默了。
许适之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一趟县衙,会会那陈县令。”
宋严轩点了点头。
“嗯,许大人快先用膳吧,吃饱才有力气查案嘛。”沈芝意笑着望了眼他一口未动的瓷碗道。
许适之一脸笑意,眼底的柔情快溢出,随后夹起筷子吃起热腾腾的面。
*
许适之和宋严轩来到了县衙。
县衙中的陈明杰正嘬着茶一脸舒畅。
陈明杰这个人没什么大爱好,唯独视茶如命,他最大念想便是喝遍这世间好茶。
每有人领着名茶前访,他都乐不思蜀,比见了金银珠宝还高兴。
“大人,那二皇子与宋严轩瞧着正往这来呢。”门口的小厮道。
陈明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蹙了蹙眉,他们来此作甚?心中有些不解,举起茶盏抿了茶盏最后一口茶汤急趋疾步走了出去,见到刚刚到门口的两人,即刻行了个礼。
他抬起眼,试探地问着:“敢问二皇子与许大人突然驾临所为何事啊。”
“我们来看看陈县令不行吗?”宋严轩有些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陈明杰看了眼宋严轩谄媚地笑了笑:“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二皇子能来此是我们县衙的荣耀啊。”说着将旁边站着的许适之也迎上了座。
吩咐仆人沏茶。
“陈县令泡哪味茶啊?”那下人有些畏畏缩缩道。
“自然是上好的茶啊。”他拧眉督了眼那下人,继续一脸笑意地看着许适之宋严轩。
片刻下人端着三杯茶汤上来了。
许适之端起那人献的茶,看着杯壁里琥珀色的茶汤中条索紧结的茶叶笑了笑说:“采则之精,制造之工。”
他说完又用袖子轻扇茶气嗅了嗅,再望向陈明杰:“青苔木质香,陈县令好茶啊,我许适之当真有口福啊。”
宋严轩看着许适之对这茶赞口不绝,端起茶汤也嗅了嗅,是香,随后一饮而尽。
他不懂茶道,但能品出这茶是好茶。
在那坐着的陈明杰有些慌张地看着许适之强颜欢笑道:“啊,是啊……是吧,哈哈哈二皇子许适之能来必然得奉上我这的上好茶啊。”说完趁着两人不备时,翻了眼旁边献茶的下人。
许适之道:“那敢问陈县令这茶是?”
“约摸是双井吧。”
“嗯,陈县令没底气啊?”说完嘬了口茶皱了皱眉:“这茶口感浓厚不似双井茶啊?倒像是?”他思索片刻却没有说出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