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为何,许大人?”孟晓梦问道。
“不错哦!”说完也起身准备离去。
孟晓梦探着头关切道:“注意安全,别太晚!”
沈芝意已离开了饭桌听后未回头,只伸出只手冲着他们摆了摆。
孟晓梦皱了皱眉:“这孩子们。”
而沈阳青却轻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你是否知道些什么?这个个都出夜出门,成何体统啊。”
“娘子不必太担心了,上次益州芷萱与那二皇子相谈甚欢。”
孟晓梦感到自己脑子好似被棒子打了一般,目瞪口呆地望着沈阳青支吾道:“什……什么?二皇……子?怎么不曾听你提起?”
“忙昏了头娘子莫怪!不过想来芷萱如此优秀能惹来二皇子青睐,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沈阳青面带笑意道。
“什么?我不是觉得稀奇,只是我……”她顿了会才道:“若是真的嫁到皇宫不知她能否受得了啊,况且我宁可她嫁一个普通门户做正妻,也不想她做妾呀。”
沈阳青宽了宽她的肩道:“娘子想的我也曾想过,那二皇子是个可靠之人,言行举止大方,况且我还是头一次见芷萱眸子如此明亮。”
沈阳青不禁回想起那日沈芷萱与宋严轩靠在篝火边时璀璨如银河般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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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娘子,近况如何?”许适之与沈芝意走在街道中。
“还行你呢?”沈芝意望了眼他。
“嗯,还好。”但他的眉头自始至终却一直拧着。
沈芝意扯了扯他的胳膊。“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帮你分忧分忧。”
许适之苦笑道:“都是些琐事罢了,不值得一提。”
他并不打算让她知晓母亲不愿她入许府,可他目前也确实并未想到什么好法子,也不可能让她因为自己而放弃她辛苦了那么久的业绩。
沈芝意闻后一言不发,加快了步子将许适之甩到了身后。
以她对他的了解恐怕不是琐事吧,平常若真是琐事他也会与她随口一带,绝不像今日这般只字不提。
许适之赶忙追了过去:“沈二娘子,你等等我。”
“许大人竟不愿以诚相待,还找我作甚?”
许适之轻轻扯住了沈芝意道:“我不说只是不愿你同我一起忧神罢了,”他望着沈芝意明亮且坚定眸子道:“我向母亲提了与你提亲之事,可母亲似觉得时机未到。”
沈芝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是因为这?瞧你这副模样我还当多大事呢。”
见她笑了便一同故作轻松地笑了,“是啊,于我而言便是天般大。”
沈芝意皱了皱眉,“油嘴滑舌。”
月色朦胧,寥寥的行人都显得那么模糊,月光也为二人披上一层柔和的余辉。
街的另一头,两旁街道已陆续打烊,行人也一同稀少。
几盏街灯在微风中摇曳。
沈芷萱向着前方的郎君靠近,脸上泛着些许的红晕,显得娇俏且动人。
宋严轩穿着微服,在那静静地站着似乎等了许久,脸上却挂着笑意,望着沈芷萱的眼中充溢着无尽的柔情。
“二皇子?”
“沈娘子唤我严轩便好。”
见沈芷萱垂着头,迟迟不言,宋严轩道:“无妨,我早便将你当成挚友,无规矩一说。”
沈芷萱的眼帘轻颤,望着他试探性地唤了声,“严轩?”但不知道为何话说完总觉得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宋严轩唇角轻勾,两人继续向前走着,“其实也不是今日碍于身份,私下你都可直讳我……”
话未说完就见沈芷萱要跪下,他迅速伸手扶住她。
“四皇子,莫要为难民女,我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呢,我知四皇子为人平和,但人多口杂,我更不能视皇权不敬,还请四皇子莫怪。”
宋严轩的眸子有些黯淡,苦闷地笑道:“是我的考虑欠妥,竟未站在你的角度你的立场深思熟虑。”
沈芷萱望了眼他,红唇上挑,“不必自责,你本确是好意。”
说着说着她的步子一顿,眼前一对携手的佳人瞧着有些面熟。
她眯了眯眼,宋严轩察视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大对,也随着她定睛一瞧,随后笑了笑:“这不是许适之与另妹吗,竟那么巧,我们……”
他未说下去,手便被沈芷萱抓着往反回去了。
宋严轩有些迷惑,脚却很是听地随着沈芷萱一同跑去。
途中宋严轩望向攥着他腕口的玉手,而沈芷萱的另只手抓着裙摆向前迈着,发鬓后的飘带随着她朝身后飘飘扬扬。
好似要飘到了宋严轩的心中,他的嘴角克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
“今夜家姐还说要上街逛逛呢,也不知会不会……哎你瞧前面那对女娘,还有那郎君瞧着有几分眼熟,是否与家姐和四皇子甚像。”沈芝意望着前方有些出神。
“瞧着是有些相像。”两人停驻片刻望着携手相跑的两人最终相视一笑。
宋严轩与沈芷萱跑了一段找了个偏僻之地才停下。
沈芷萱松开了抓着宋严轩的手俯身调了会呼吸才抬首环顾四周,找了个地与宋严轩一同坐了下来。
宋严轩久久凝着那方才被沈芷萱抓过之处。
沈芷萱有些羞怯道:“适才情况紧急,多有冒犯。”
闻到清脆女声后宋严轩才将视线往上拉,对上那双满是小心与谨慎的眸子。“无妨,但是你为何不愿与他们相认呢?”
等了良久她也未坑声,便又问道:“可是因为你不信我对你的情意?”
见他这般想沈芷萱脸急得脸发红连辩解道:“不是这样的。”
宋严轩不再逼问,猝然掏出个琉璃罐里面装着青绿青绿的酸梅,“听闻你好酸口,这是我特意为你找的上好的蜜饯匠制的酸梅蜜饯,尝尝看。”
沈芷萱眼中有些惊喜却转瞬即逝,将琉璃罐推了回去。
被回绝的荣严轩有些哭丧沉下头去:“我这人有些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说实在的,”他抬首望着她,“我一开始确实沉迷于你的美色,我觉得自己很肤浅。后来没想到益州上还能遇上你,我不知道那一刻见到你,是惊喜多些还是担忧多些,我喜是因为能再多见见你,忧是我怕你有危险。那日看到你被欺负时,我会莫名的揪心,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你受伤,那一刻我也真的很庆幸我有能保护你的能力。”
他长舒一口气继续道:“我是个弃子,唯一爱我之人已去,我没有享受太多母爱的温情,我的军友们都是粗鄙之人并不会说什么良言,我再难受的时候也只相邀我吃口酒,说酒后什么都会忘了,可实则不然,酒后醒来更是□□上的痛,胃里如火焰灼烧般刺痛刺痛,加持着头疼欲裂。
但你在篝火那番慰藉,让我晓得原来人在烦心的时候还会被这般安慰,我才发觉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你姣好容貌,还有初见你时的言谈举止,与你越是相处越时也越能发觉你身上处处散发的光芒与魅力。”
沈芷萱有些意外他会说那么多,听得脸也渐渐绯红起,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四皇子不是弃子,不必样想,也不必这般抬举我,比我会安慰的女娘们多着是,比貌美的女娘也是多着的。”
“不!我并非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娘,我喜欢的只是你,虽说会说几句慰言的女娘着实不少,但第一个与我无血缘关系来说这些的女娘却只有你。”
“四皇子莫要再说了,我怎能配上你的。”说完她起身准备与宋严轩保持距离。
宋严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起身望着她的背影,“所以只是因为这你不愿接受我吗?不是因为不喜欢我对吗?”
“四皇子,男女有别。”
宋严轩缓缓松了手。
沈芷萱没有转身,她不敢再看他一眼,更不敢再听他说一句话,她怕自己越陷越深,她们的距离实在太摇远了,她不想到头来两败俱伤。
今日见面的初心本是张将话说明姐了,可一对上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睛,到嘴边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生为天子,贵为皇胄,而我身份低微,我没有什么……”
“我不允你这般贬低自己,为何总纠结这些,不要再妄自菲薄了!说起来有些浮夸,但确是实言,你于我世界,便仿若那仙女一般身上好似带着余辉,所以,”荣严轩走到了她正前方将琉璃罐又放入了她的手心。“可否给我次机会,让我能入你眼的机会。”
沈芷萱接过了琉璃罐。
宋严轩的话后,她思忖道:若真只能是片刻,她也真的很想去贪恋这片刻的柔情蜜意,不去再顾虑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