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昭宁道,“我今天确实是不舒服。”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裴翊立刻紧张了起来,“我就说你状态不对。”
许昭宁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差一点,比不得他生龙活虎。
许昭宁又一次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他不擅长撒谎,也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是否合理。
这是他第二次对裴翊撒谎。
依旧还是因为裴昼隐。
第一次是为了躲避裴昼隐,第二次……竟然是为了不和裴翊接触。
“不是,就是有点……心情不好,”许昭宁道,“你让我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裴翊一脸茫然,看着许昭宁惊慌失措地整理好衣服,匆匆忙忙出了房间。
*
他无处可去了。
许昭宁意识到这个事实。
酒店里有裴翊,他无法每次都拒绝裴翊的亲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身上的牙印,像是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换衣服时可能被发现,睡觉时可能被发现,只要他和裴翊待在一起,就有可能被发现。
他可悲地发现,尽管他不想承认,此时此刻,他和裴昼隐,很像是——偷情。
不能和裴翊在同一个房间,更不能去找裴昼隐那个危险人物。
他又没有多余的钱来重新开一间房。
许昭宁只能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
在他走了半个小时后——忽地有只手,将他拽了过去。
许昭宁下意识挣扎,在闻到熟悉的薄荷味时,挣扎的动作凝滞住。
他不敢置信,“你疯了?!裴翊已经回来了!”
明明是裴昼隐对他心怀不轨,然而此刻,他似乎还没许昭宁担心。
“他回来了?然后呢?”裴昼隐淡淡道。
许昭宁哽住。
老实人的心理素质永远不如这些混蛋。
下一秒,裴昼隐更是说出了一句令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话。
“让我检查检查。”
许昭宁咽了下口水,精巧的喉结在雪白的颈子上滑动,露出几分颤抖的无助。
“……你说什么?”
裴昼隐一顿,“没听清吗,那我再重复一遍。”
许昭宁后退:“——不,不行。”
他惊恐道:“这里是在室外。”
“室内就可以吗?”裴昼隐自有他的理解。
许昭宁一瞬间彷佛有和裴翊对话的既视感:在某种时候,他们永远只听自己想听的。
裴昼隐道:“那去我的房间。”
去了他的房间,还只是检查这么简单吗?
许昭宁对他已经毫无信任可言。
他软弱到被裴昼隐得寸进尺,“我不要,就、就在这里,你想怎么检查?”
他看不见,裴昼隐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危险。
他吐出了一句让许昭宁更为羞耻和震惊的话。
不等许昭宁做出反应,裴昼隐的手机响了。
裴昼隐挑眉,毫不犹豫地接听。
两人靠得近,电话里的声音也一字不差地传到了许昭宁的耳朵里。
是裴翊。
裴昼隐道:“你继续。”
这话是对着许昭宁说的。
“什么?”裴翊不明所以。
“没什么,一个属下,在谈工作。”
“怎么办啊,哥,”裴翊的声音听起来很苦恼,“上次宁宁生我气,我刚把他哄好,他这次好像又生我气了。”
许昭宁咬唇,连呼吸都放浅,生怕被裴翊听见。
裴昼隐问:“为什么生气?你怎么知道他生气了?”
“他……”有些私密的事,不方便和亲哥说,裴翊含糊道,“就是生气了,他说自己心情不好。”
裴昼隐被许昭宁拙劣的理由逗笑了。
许昭宁扯衣领的手僵住,羞耻到眼泪含在眼眶中,要掉不掉。
不这么说,能怎么办?
裴昼隐居然还嘲笑他。
翠绿的椰子树下,两人被一簇巨大的灌木遮住。
裴昼隐眼前的景色,比风景好看数倍。
许昭宁颤颤巍巍地拽住领口,让脖子暴露在空气中。
太热了,流了很多汗,嫩白的皮肤像腻滑的乳膏,手指像是要陷进去。
经过一夜,牙印已经变成深红,结了痂。
突兀地附着在许昭宁的锁骨上。
裴翊还在诉说他的苦恼,丝毫不知道,电话另一旁,恋人正将不让他碰的领子扒开,给另一个男人看。
“你看见了吧,”许昭宁用气声轻轻说,带了一点委屈和哭腔,“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