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还用插手弟弟的感情生活吗?”许昭宁嘲讽,“你们裴家的传统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裴昼隐道:“胆子变大了。”
许昭宁一滞,随后咬唇。
不该这样放肆的。
就算是他和裴翊分手,未来不用再和裴昼隐接触,现下最好也是不要和裴昼隐起任何冲突。
“我……”许昭宁道,“我刚分了手,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您还是请回吧。”
裴昼隐听见了关键词:“分手?”
许昭宁默然。
“你们分手了?”裴昼隐的声音带着一点莫名的意味。
许昭宁想,裴昼隐对他的兴趣,起源于对他弟弟的嫉妒和报复,尽管他自己不想承认,可父母的偏心确实是孩子内斗的源头。
如今他和裴翊分手,裴昼隐对他兴趣的源头已经被切断。
也许裴昼隐的注意力很快就会从他身上收走。
果不其然,裴昼隐在他的沉默中,愈发焦躁,“谁提的分手?他提的?还是你?”
他的语气彷佛并不希望裴翊和他分手。
“不管是谁提的分手,”许昭宁道,“我和裴翊已经没关系了,和你更是不再有任何联系,如果你再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
他停了停,像是警告:“我已经不在乎你们裴家会不会出现轩然大波,这些丑闻足不足够让裴家的股市发生动荡?”
门外,裴昼隐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像是被许昭宁的话给触动,也许是已经知道许昭宁如今没了吸引他的动力。
他后退半步,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最后一件事似乎也解决了。
许昭宁有种脱力感,这几天对他而言漫长得彷佛过了一个季节,他抱着行李箱,也不管干不干净,席地而坐,等待着航班时间的靠近。
再熬一熬就好了。
等熬到回家,回家之后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
出租屋的空调坏了,许昭宁彷佛睡在蒸笼里。
他梦到了不太好的事情,等一睁开眼,鼻尖里嗅闻到的是他熟悉的洗衣液味,而不是酒店里陌生的香薰,他又松了气。
那天之后,裴翊和裴昼隐一起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的感觉是正确的,裴昼隐对他实在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顶多是出于对弟弟的嫉妒而产生的争夺欲。
至于裴翊,他对裴翊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要深。
一时半刻,他只能尽量把自己空闲的时间用工作填满,而不是下意识摸出手机,看裴翊有没有给他发消息。
其实最初裴翊是没有放弃的。
但是他不回消息的次数多了,裴翊也受了打击,不敢再不管不顾地发。
许昭宁也不强求自己一下子就放下对裴翊的感情。
所以消息他每一条都会听,只是控制着不回复。
时间过得很快,从初夏过渡到了夏天的尾巴。
许昭宁的订单没有那么多了,尽管他再不情愿,也还是闲了下来。
这段时间,好友汤舒一直陪着他。
汤舒还交了一个新男朋友。
两人最初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发现了彼此的性取向一致,有了共性,又都喜欢音乐,友谊自然长存。
许昭宁闲着没事,就喜欢和汤舒还有他男朋友一起坐着,有时候带着乐器弹奏,还能帮咖啡店或者茶馆的老板招揽生意,玩着玩着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多了,彷佛又回到了还没和裴翊分手时。
这天,汤舒接到了个电话,跑到一边接听。
就剩下许昭宁和汤舒的男友。
他和汤舒的男友勉强熟悉,独处起来不尴不尬,好在对方时不时找话题。
“哎,”汤舒男友忽然凑近他,“刚刚新进来一个男人,从进来开始就看着你,不清楚你认不认识。”
对方没说话,许昭宁也没办法判定。
他问:“他有什么特征吗?”
“大高个,得一米八五往上了,”汤舒男友想了想,“身材很好,脸也好看,五官很立体,跟石膏塑像似的,就是……穿的有点正式?感觉他应该在哪个高级餐厅跟人谈合同。”
汤舒男友道:“会不会是喜欢你的人,不好意思找你表白?”
许昭宁在他的描述中,越来越僵硬。
在听到对方推开椅子,径直朝他们走过来时,许昭宁更是想要拔腿走人。
“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在许昭宁耳后侧响起。
裴昼隐问:“这是你的新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