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说这个干嘛?对任务有用?”
虽然知道了也没用,但是总比不知道有用吧?
禾丰径直走到妆台前,打开抽屉,取出妆奁,将台面的首饰以及胭脂水粉装进去,头也没抬地说:“公子,我发现你醒来以后,变了很多,常常自言自语。”
尤此坐在案旁,战术性地端起茶盏,“是吗?可能……躺了三年没开口说话,嘴都生锈了,好不容易醒来,可不得多说几句……”
说罢,便欲喝一口茶,试图解解自己的心虚。然而唇刚触到杯沿,便察觉到触感有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戴着面纱。
好险。
他揭开面纱,目光顺势落入杯中,这才发现杯壁滴水未沾,干涸得快要裂开,哪有什么茶啊,全是窘迫与尴尬。
禾丰虽然是个男子,但做起事来极其细心。搜罗完梳妆台,又去整理衣物,将其折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
禾丰专注着手中之事,并未扭头去看尤此。继续道:“不过这样挺好的,你之前都不爱说话,平日里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钻研卜术,压根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时,原先那个护卫在门外唤道:“尤姑娘,您收拾好了吗?娘娘快到了。”
尤此伸着脖子回道:“好了,这就来。”
王妃亲自来接?
这什么待遇?
系统:“王上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哇,这含金量蛮高啊!不过这王上,混得有点差啊哈哈哈哈……
虽然明白得到这种待遇是因为沾了原主的光,但那心底的优越感还是沿着这光止不住攀延了上来。
王妃缓步下轿,丫鬟连忙上前搀扶,还不等尤此出声恭迎,王妃便率先开了口。
“你就是尤此?”
王妃径直朝着他走来,身上织金锦缎的裙袄随步伐轻晃,每一寸纹理都泛着昂贵的光泽。耳珠随之轻轻颤动着,腰间的玉佩也叮当脆响,很吵但也很悦耳。
这身装扮固然华贵,但更惹眼的是,王妃的发型。她并没有像古装电视剧中、还有这段时间见过的女子那般,梳着千篇一律的繁复高耸的发髻。而是用一支精致的金钗斜斜绾住头发,钗头的珠串垂在右耳后方,很简约但也很大气。
只是那发髻的旋堆形状好似在哪见过。
系统:“王上如果知道你这么看着他的王妃,你猜会发生什么?”
我怎么看着了?说的好像我不怀好意一样,我这眼神完完全全是出于欣赏。
系统提醒道:“别欣赏了,赶紧回话。”
尤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着王妃作揖,回:“是。”
王妃赞道:“这双眼睛真漂亮。”
“谢娘娘,您也……咳咳咳咳。”尤此偏头过去卖力地咳了几声。
这句话他应该怎么回?是该说“王妃过誉了”?还是“王妃谬赞了”?
王妃以为尤此受了凉,吩咐身旁的手下,道:“去给尤姑娘取件大氅来。”
尤此从小到大就浸泡于亲戚朋友那假模假式假客气的做派间,都快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所以出于本能反应,当即就想摆摆手说“不用了”,但在看到那散发着金灿灿的毛茸茸后,拒绝的话便在口腔内一顿加工,吐出来的话语一瞬间变成了“谢谢”二字。
寒风掀起轿帘,脸上的面纱随之晃动。然而展露出来的不是肌肤,而是蓬松松的绒毛。大氅的毛领雪白且浓密,尤此低着头,将下半张脸埋进这软乎乎里,而浑身却透露着拘谨。
这是尤此此生第一次坐轿辇。
以前以为坐在里面会很摇晃,或者是像晕船那样泛呕,谁知道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轿厢以檀木为底,空间宽敞舒适,矮几上置着茶具和几盘点心。靠枕堆叠,倚在这里比在床上还舒服。案面空余较多,再来个人的话,都可以玩斗地主了。
他跟王妃不熟,加之有身份之碍,也不敢大大咧咧地坐着,怪难受的。
系统,你在干嘛呢?
系统没应。
你是被这浓烈的尴尬挤出去了?
已经出发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到王宫路程那么远,抬轿辇的人也真是辛苦。
哎,果然在哪里赚钱都不容易。
王妃瞧见尤此唉声叹气,忍不住问:“你不想进宫?”
“不是,我只是在想还有多久到。”
王妃没应。
想来王妃也摸不准。
尤此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侧头看向闭目养神的王妃,试探性地问道:“娘娘,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王妃双眼仍合,嘴唇轻启:“问吧。”
“您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杀我?或是知道谁要杀我?”
王妃毫不迟疑地回道:“不知道。”
“那你为什……”
“派人来保护你,不是派人来保护你不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