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几日疼得睡不好吧?”
尤此叹了口气,确实挺疼,也确实没睡好。但这两者连在一起的话,关系轻微。
禾丰将尤此伤处的布带轻轻解开,随手丢进一旁的盘中。瞧那伤口已经不再鲜血淋淋了,他放心道:“比昨日好多了。”
禾丰拿起药膏,挤出膏体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尤此的伤口上,之后便换上新的布带。
尤此扫了一眼伤口的恢复情况,“确实好很多了,这药挺管用。”
包扎完毕,禾丰顺手帮他穿好衣衫。尤此今日所着衣物为米黄色,故而显得腰间那枚紫色异常醒目,令人想看不见都难。
“公子,你今日怎么佩戴这个玉佩了?”
前几日,尤此与张由聊起谭至肯送的那枚指环时,张由突然想起什么,目光在他腰间一扫,之后便故作嫉意之态,说他愿戴谭至肯送的指环却不愿佩戴她送的玉佩。此话太伤友谊,他当即便表示以后会时刻佩戴在身。
当时也不知怎的,耳畔突然回荡起禾丰曾经提过对此玉佩眼熟一事,于是便开口询问张由从何处得来的玉佩,张由回答说是张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尤此一听,手中的玉佩骤然发沉发烫,差点没拿稳,“既然是生日礼物,那你还拿来送我?”
“正因如此,才送你啊。”
张由这轻飘飘的一句,却让尤此体会到了言轻情意重、礼重情意更重的深厚心意。
他孤身一人来到此处,除了一身灰尘之外,囊中无一物。张由什么也不缺,他也送不出什么恰当的礼物。若是可以回去一趟,他一定要她买一部手机或者电脑,让她体会体会网络的快乐。
“咔嗒”一声,禾丰拉开门栓。
这不轻不重的声响立刻唤回了尤此的思绪,他望向门前的禾丰,开口问:“小丰,你之前不是说这玉佩眼熟吗?想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禾丰敛住脚步,回道:“应该是在我娘那见过……”
“你娘?”
张固的玉佩怎么会在禾丰娘那里?难道禾丰的娘跟张固有故事?
尤此张大嘴巴,不是吧?难道禾丰的爹是张固?
要不要让他们相认?
可张固的夫人也不是禾丰的娘啊!
难道禾丰娘是张固的……?
“但我记得我娘那玉佩上没有刻字,想来应该不是同一枚……”禾丰粗略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也不太确定,也就只见过一次……”
尤此犹疑着问:“那你爹……”
“我娘不是我亲娘,”禾丰神情比较淡然,语气却透露着一丝无奈:“我也不知道我亲爹亲娘是谁……”
不是亲娘,那就证明张固也不是他爹吧?不然就凭张固那盼子心切的性格怎会不将禾丰领回府中抚养长大?
“还有事吗?公子。”
尤此回了句:“没事了。”
“那我去习武了。”
尤此伤后这几日他都未曾去校场,虽然去不去全凭他自己,也没人会督促,但他心里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对他来说,练武就如同一日三餐,早就成为习惯。虽然几日不吃也饿不死,但整个人还是会不太得劲儿。
一踏入校场,一股充满激情活力、让人热血澎湃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他们都专注于自己手中之事,有人正搭弓引箭;有人正与风舞剑;有人正摆弄飞刀暗器;还有人,则在一旁巡视指导。
禾丰刚要举步,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冽的飞刀从侧面突袭而来。禾丰瞳孔骤缩,脑袋轻斜,身形一闪,迅速拔出长剑,精准地朝着飞刀劈去,剑刃与飞刀激烈碰撞,飞刀不堪受力,原路返回,直直地飞向主人身边。那人不慌不忙,从容地抬手接住,握住刀柄。
他将其收入袖中,侧头看向禾丰,笑道:“哟,禾丰,反应够快啊!”
禾丰收回长剑,谦道:“分明是丁哥你未出全力。”
丁骇叹了口气:“近来手生了,许是年纪大了。”
丁骇是宫中数一数二的暗器手,二十来岁的年纪,与魏各自小一起长大,形同手足。但从他的外表来看却更像是魏各的长辈,不是说他多老态,要怪就怪那浓密的络腮胡。
好在丁骇五官优异,此胡反倒给他添出一丝不羁的魅力。
丁骇朝着禾丰的方向大步迈近,伸手拍了拍禾丰的肩膀,“尤术士的伤势怎么样了?”
“谢谢丁哥关心,我家小姐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丁骇看着禾丰,关切道:“你多吃点肉,都瘦了一圈了。”
禾丰眉头蹙紧,一说到肉,他就联想到尤此。一想到尤此,他就倍感愧疚。
丁骇的目光投向不远处正互相切磋的两名士兵,他眼珠一溜,问:“你几日未练,今日要不要来点不一样的?”
禾丰疑惑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