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帮人点货开箱时,也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那天,成了他险些铸下大错的工具。
“冯建的底色其实一直都是善良的,否则也不会把错都归结于自己,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才爆发,却也没真的动手,拿着刀的手都在抖。”
林薄闲摇了摇头继续说:“被关进警局后,他低垂着脑袋一个劲儿道歉、贬低自己,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还说自己麻烦了警察同志,实在对不起......”
“唉!”林薄闲长叹一口气,道:“我错了。我以为冯建的渊狱里豢养出与他等级不相匹配的渊魔,是因为他太罪恶,没想到是他将情绪内化的结果。他宁愿攻击自己,也不愿意去伤害他人,始终压抑着负面情绪。”
木久川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问二人道:“曾亮和粱武呢?他们霸凌同学,给他人造成严重的心理以及□□上的伤害,理应得到惩罚吧?更何况还有活埋这等事,这属于蓄意杀人了吧?”
江琴点点头:“警方将冯建转交给净化处后,就着手调查他的事,曾亮粱武罪名属实,已经逮捕了。”
这让木久川松了口气,胸口不再发堵。
天理昭昭。
“希望他以后能正常地生活。”
江琴:“放心吧,他的精神状态日益好转,很快就可以转去动植物疗愈部了,再观察一段时间,便可以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们也会持续跟进的。”
这一点木久川倒是第一次了解到。
原来即便渊者疗愈后离开净化处,重归社会,净化处也还是会派人不定期回访。
这是一个完整的系统,一环扣一环,给患者的精神世界来一次全方位的清理净化。
一个死角也不放过。
几人说话间来到一个新的病房,不同于冯建那间,这间病房房门紧闭,门缝底下一丝光也没有。
这表明里面窗帘紧闭。
“怎么回事?”林薄闲蹙眉。
自我封闭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代表着渊者拒绝帮助,选择沉沦。
江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然后曲起一指,用关节轻轻在门上叩了两下:“王姨您在里面吗?我是小江,我来看看小洛。”
江琴的话音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像是春风拂面,躺在软绵绵的棉花堆里,令人陶醉。
然而里面良久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林薄闲有种不详的预感,正要扭动把手强闯进去,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
林薄闲回头,见是木久川。
木久川冲他轻轻摇摇头,说:“不要强闯,他应该没事。”
“你怎么知道?”
“直觉,而且我没有闻到太浓的血腥味。我来试试。”
江琴和林薄闲适时地后退一点,给他让开位置。
木久川贴门轻声道:“齐洛,我知道你现在很累、很难过,不想见任何人,但你对我们很重要,对这个世界很重要,我们很多人都很关心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将门开一条小缝,让我们看到你还健康、安全就好,可以吗?我们一定不会打扰到你。”
接下来依然是良久的静默,木久川和身后二人对视了一眼,快要打算放弃的时候,咔哒一声,把手转动,门被轻轻开了一条细小的缝。
一股黑气迫不及待溢出,木久川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门又开了一点,露出门里人小半个身子来,林薄闲小声惊讶道:“王姨?”
不过短短一个月没见,曾经体态略微丰腴的妇人瘦了一大圈,头发白了大半,双眼通红,整个人憔悴无比。
林薄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又老又憔悴的女人,就是曾经那个爱说爱笑,无时无刻关心他们,像他们妈妈一样的王姨。
“王姨。”林薄闲心疼得声音都在颤抖:“您、您还好吗?”
王姨反应迟钝而缓慢地掀起眼皮,双目浑浊,黯淡无光,眼里含着泪。
“是小林啊。”她有气无力地说:“你那么忙,怎么有空过来?不会耽误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