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特不咸不淡地看着他,又道,“王给我们的任务是,你主司进攻,我主司医疗。所以我会在后方营地等你。”
“啊。好。”荷鲁斯摸了摸后脑,心想,王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但阿波菲斯的空中军力一向不强,他自己完全可以应付,便也没再多问。不多时就起身离开了。
阿芙纳鲁拉顺着荷鲁斯下降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团黑雾迷蒙,隐天蔽日。
她心中一冷,是阿波菲斯来了。
她自认为隐身魔法依旧没有失效,便继续站在门边查看情况。她本想回头看一眼透特,却发现他正望着她出神,手里摇晃着一把做工精良的金色匕首。
金色匕首。
金色匕首...
阿芙纳鲁拉怔怔地凝视着透特手中的东西,黄金刀身流光溢彩,黄金刀柄上镶嵌着殷红如血的宝石。
透特忽然朗声说道,“你来了。”平淡的嘴角扯出弧度,笑容并不温和,反而多了几分莫名的冷。
自知魔法失效,阿芙纳鲁拉便朝透特走去,点头道,“很早之前就在这里。”
“来了就好,我们一起来看一出好戏。”
透特笑着,拉起阿芙纳鲁拉就往门边走,动作说不上粗暴,但并不礼貌。
“你......”
阿芙纳鲁拉顺着他的步子大步地跟,几次险些因为牵绊而摔倒。
“怎么?”透特回头看她,翡翠绿眸中闪着冷漠的光,嘴角却挂着清浅的笑。那表情诡异极了,他仿佛在极力模仿着透特...模仿着过去的自己。
“那把黄金匕首,是你的吗?”阿芙纳鲁拉问道。
透特脚步微微一滞,随即笑意更深,他拉着阿芙纳鲁拉的手忽然发力,将她一把扯到自己面前,脸对着脸,瞳孔凝视着瞳孔,他开口道,
“是我的啊。不然还有谁呢?”他笑,又说,“不然还能是谁杀死了你的母亲?”
阿芙纳鲁拉的瞳孔骤缩,她吃惊地看着透特,呼吸几乎凝滞。
半晌,她艰难开口,涩声问道,“你说什么...”
“是我,呵呵,是我杀死了你的母亲,我记得她叫姆特对吧?曾经的备用神明,不过她还有一个更为骇人的身份,只是你没有必要知道了。”
“不可能,大人,不可能是您。”阿芙纳鲁拉看着透特的眸子一字一句说道,曾经的温柔曾经的帮助曾经的友谊都是假的吗?都是在做戏?都是为了欺骗?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她的灵魂献给伊瑞特?
“天真。”透特冷声说道,将阿芙纳鲁拉一把甩到门边,倾身逼近。他捏起阿芙纳鲁拉的下巴,看着她那张像极了伊瑞特的面孔,只觉讽刺。
幸好,伊瑞特就要回来了。
他的小伊瑞特就要回来了。
他想着,想着,嘴角勾起,勾出了一个痴狂又诡异的笑。就在他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时候,阿芙纳鲁拉突然说道,
“你不是透特。”
她说得异常肯定,丝毫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他刚想出口否认,却被她的眼神生生止住了。那双坚定的泛着光芒的金色眼睛和伊瑞特太像了,他的小伊瑞特曾经也是这般模样,像一个倔强的小女孩,浑身上下散着生气。
他没有理会阿芙纳鲁拉,只是掐着她的下巴痴痴地看着,他疯狂的迷恋着这副皮囊。
他倾身凑近,冰冷的气息几乎喷洒在阿芙纳鲁拉的脸上,雪白的肌肤泛起战栗,她猛地侧过头,避开了透特覆下的唇,厌恶地看着他,怒道,
“不要用透特的脸对我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你是阿波菲斯?或者又是什么别的?”
面对女孩的质问,透特只当没听到,细细抚摸着她的面颊,极尽眷恋又极尽暧昧。
“啪!”
阿芙纳鲁拉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怒极,“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这一掌仿佛把打醒了透特,让他瞬间认清了眼前人并不是那个在他床榻间温柔似水的女神,而是一个可笑的人类。他蓦地恼怒起来,扬手掐起阿芙纳鲁拉的脖子,虎口收紧,暴起青筋。
他恶声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阿图姆床榻上的妓女!早就被翻来覆去□□了!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的手劲极大,掐得阿芙纳鲁拉脸色发白,眼角不可忽视的泛起红。在透特的怒视之下,阿芙纳鲁拉竟然轻轻扯唇笑了,笑得极尽嘲讽。
“你果然不是透特。”
她的嗓音极轻,沙哑暗淡,像是用尽气力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也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她便脱力昏了过去。
透特并没有杀她,只是掌中暗涌着魔法。
看到顶着伊瑞特皮囊的阿芙纳鲁拉终于安静下来,他慢慢起身,轻轻摇摇头,忽得笑了。
指尖一道暗光划过,阿芙纳鲁拉被捆在了门边的立柱上。
“既然喜欢他,那就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不过说完,他又想了想,继续道,“不过胡说能,那阿波菲斯就一定会死。”
他哼笑着起身,顺手抄起黄金匕首,挂在指尖轻巧摇晃,冷眼旁观着战局。
“三神死伤过半,倒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