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可温也不敢回答,快步上楼去了画室。
她心里乱得一塌糊涂。
——她和钟辞怎么突然就到这一步了。
画室的灯光可以调节,顾可温选了自然光,将窗外的月亮照得清亮亮的。
她在画板前坐下,想让思绪静一静。
崭新的画笔和颜料就在手边,她有些技痒,却不知道要画什么。
吉明辉和张雪茵订婚了,以她作为吉明辉前女友的身份来说,她再继续待在吉明辉的公司混饭吃太不合适。
她明天就去吉明辉公司辞职,不知道会不会见到吉明辉?肯定会吧。她想。
不知怎的,吉明辉和张雪茵手挽手走进宴会厅的样子她还清晰地记着。
她抬起笔,简单勾勒出宴会厅的大致轮廓,又简单画出两个人的身形、姿势、着装,把自己拉小提琴的背影画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因为只是想发泄,或是想转移注意力,她画得很粗略,可反而有一种朦胧美。
可吉明辉的脸越来越清晰,他的身影跃然于纸上,只要认识他,就能看出来,她画的是他。
“叩叩。”有人敲门。
画室门没关。
顾可温如梦惊醒般转头,刚洗完澡的钟辞站在门口,头发蓬松,穿了一套深蓝色真丝睡衣。
“在躲我?”
顾可温心虚地摇摇头:“没有。”
“在画什么?”钟辞走到她身侧。
画板上赫然是穿白色西装的吉明辉,挽着一个没有脸、身形与她相似的女人,穿着礼服或是……婚纱。
顾可温起身去洗笔,“没什么。”她不知道钟辞有没有认出来这是吉明辉。
她侧头去看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钟辞站在那里等她,等她洗完笔,忽然走到她身后,将她拦腰抱起。
走到画室门口,他冷声道:“关灯。”
顾可温尴尬地想缩成一团,关灯的手轻轻颤抖。
他刚洗了澡,浑身热乎乎的。
他抱着她,穿过走廊,一步一步下楼,命令她打开卧室的门和灯,然后将她猝不及防地扔进柔软的大床。
丝质的被套很贴身,裹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他欺身上来,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间。
他抬头去亲她,她下意识躲开。
她明显感觉到他停顿了一下,但最终移开了,什么也没说。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浑身各处。
那天喝醉了,她也被他困在这里,她求他不要这样。
可她现在不能求饶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她把自己卖给了他一年。
钟辞:“我让廖姨给你挑的睡衣,合身吗?”
“嗯。”顾可温闭紧眼睛。
钟辞又说:“洗过澡了?”
“嗯。”
男人急促地笑了下,“顾可温,你紧张什么?”
“嗯。”她根本没空回答他的问题。
“呵。”
她是用他的沐浴露洗的澡,浑身都是他的味道。
她的睡衣是开衫的,腰带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颈下一小片雪白。
钟辞半跪在床上,直起身子把自己的睡衣脱了。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脱掉也不会冷。
不知道她是太热了还是太紧张了,额头上冒出一层浅浅的薄汗。
钟辞挺身相向,她忽然拦住他,用手撑在他的胸膛上,“那个,钟辞……你戴套了吗?”
他一对眸子暗沉如深渊,起身去床头柜里拿套。
他下班的时候路过便利店,顺手买了。
他甚至卑鄙地希望她忘记这件事,如果她怀了他的孩子,是不是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戴好套,他走近她,弯腰去亲她的耳朵,“戴好了,要检查一下吗?”
顾可温满脸通红,还是不敢睁开眼。她侧偏着头,想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伸手摸了一下他,确认他戴好了才放心。
“呵。”鹌鹑就是鹌鹑,钟辞被她气笑了。
——怎么,因为要把他想象成别人来忍受,所以不肯睁眼吗?
她听见他又在笑,心里又乱又慌,伸手捂住他的嘴时,他进来了。
“唔。”她做好了忍耐的准备,可她还是忍不住。
“钟辞,”她喊他的名字,贴着被单往上蹭,想躲开他,“我怕疼。”
钟辞伸手摁住她的脑袋,钳着她的腰,俯身去亲她的脸,以作安抚。
等她适应了,他才慢慢地用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臻首微仰,控制不了地长吟一声后,被他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