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溪终是被她逗笑了,却突然拧眉道:“前阵子,你夜夜不归府,去了何处!莫不是祭奠了什么不该祭奠的恶鬼吧!”
她忙说道:“殿下有包容万民的气度。而他会因为背主二字,在宫变的关头都不忘派人灭掉我这个贱奴!那种气量狭小的旧主,怎会让奴仆效忠!”
萧楚溪却说道:“但是你依旧活着不是吗?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只对你这般执着小气?”
宁芊芊笑道:“殿下何等磊落!纵然不喜却依旧不失公正!”
萧楚溪却说道:“不要避而不答。”
宁芊芊收起笑容,正色道:“那又如何,身为笼中最受宠的兔子,我便要感激涕零吗。”
萧楚溪扳过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问道:“那你今日是在做什么?”
宁芊芊挑眉道:“御下之术,婢子只教一遍,殿下可学会了?”
萧楚溪摇了摇头转身道:“你既这么说,本王便信你!只是往后莫要反悔。”
待二人远去,萧南风缓缓走向外院,嘴角挂着温润的微笑。
刚回府,明悟便回话,原本与自己暗中来往的几位将军,今日都已上折子告了假,萧南风嗤笑一声,说道:“查,这么好的本事,下手的到底是靖王的好谋士还是一片忠心的探花郎!”
一连挑拨了十几日,靖王并未对文崇岳发难,一切皆如往常,街头的传闻,不过是让萧楚溪多饮了些酒罢了,萧南风暗自嗤笑:宁芊芊,这便是你以为的明君?
今日休沐,萧南风一早便在院中晨练,忍受着明悟呵欠连天的废话:“四更睡五更起,伤了子孙根的张侍郎这阵子也是如主子这般。”
萧南风长剑入鞘,皱眉道:“此事都过去十日了!你还念念不忘,简直比长舌妇还聒噪!”
明悟恨恨道:“我那日摔进茅厕一定也是她算计的,毒妇!”
红玉从房顶上跳下来,得意的说道:“张侍郎的伤是长公主亲自下手替她撑腰,你那次定是她弟妹下的手。这些年伤她的人,除了长公主,无一幸免,那对兄妹手段不凡!”
萧南风冷笑道:“每日竟说些无用的事,这事红大人怎么不等王府抄家之日再说!”
红玉忙跪地求饶,明悟赶忙说道:“属下这就去把那对双生子查个清楚!”
侍剑来报:“靖王府马车到了。”
一上车,靖王就忙不迭的诉苦:“那兵器真不是容易造的,我这几日每晚看图纸到寅时!”
萧南风点头道:“今日请到个帮手,想必能解兄长之急。”
看到谢长临时,靖王哂笑了两声,谢长临却伸手说道:“两位公子请,这便是不为兄的外宅。”
三人刚进院中,就听见宁不为笑道:“好身法!”
宁芊芊边给他捶着肩,附和道:“她这招叫露坠星阑!”
宁不为哈哈大笑:“你又胡说,这分明是横扫千军。”
萧南风看见萧楚溪的拳头攥的发白,谢长临望着院中舞剑的人,不怕死的问道:“那是长……长小姐?”
无人回答,宁芊芊却已经叫道:“几位壮士好生无礼,怎能直接闯进宁大人的私宅!”
萧楚溪冷笑道:“滚过来!”
宁芊芊一怔,忙朝萧楚瑶走去,萧楚瑶将她护在身后道:“哥哥,你别骂她,今日所为皆是小妹想将功补过!”宁芊芊点头如捣蒜。
正在这时,院门开了,宁叶繁和宁花瑾抬着一个老妇人走了出去,老妇人已是激动的泪流满面:“为儿,有了这榻车,娘独自一人也能过活,你这就快去司里当差吧。”
宁不为起身道:“娘,儿子送您回房,这会儿有客来。”
闻言,叶繁和花瑾忙将老妇人又抬了回去,宁不为见状抬手道:“请诸位即刻离开,榻车明日奉还!”
宁芊芊叹气道:“这世道便是如此,你拼尽一生却抵不过命,再如何辛劳求生,也会被他们的寥寥数语尽数撕毁!”
宁不为望向她神色缓和了些,她朝他走去,在他身旁坐下不再说话。
萧南风见状气笑了,心底大骂:好个细作!
谢长临却已经冲了过去,对着她满是埋怨:”上次那个童谣我问了,是生辰宴后才在街上孩童中传唱开的。“
宁芊芊一愣,依旧狡辩道:“你如何能确定,莫不是京城街上的孩童你都问完了?若要告御状,也要拿出正经证据来吧!”
谢长临惨淡一笑,指节叩在褪色的乌纱帽上:"告御状?谢某如今不过一介白衣。"
她这才有了一丝愧色,指尖揪住裙褶:"难道......是因我上回那句玩笑?"
谢长临垂下眼眸:"姑娘说得极是,谢某确是昏聩无能。
"谢大人何曾昏聩?只是不如她牙尖嘴利罢了。"萧南风走上去,也顺势在宁不为身旁坐下:"大人任职两年,清缴户部暗银三百万两;改禁私盐为官督民贩,既保民生又防伪劣。此等功绩,满朝朱紫谁堪匹敌?今日本王来此,便是请大人为了社稷为了百姓,忍下屈辱收回辞呈!"
说完便听见萧楚瑶小声在问:“哥,他们三个这是在做什么?”
萧楚溪自以为小声的答道:“不死心,继续演戏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