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大声呼救,却听见阳台边的窗户被一脚踢开,一个鬼魅一般的黑影闪进来,与岑提子迅速过了十几招。
同时,正门也被破开,十几个黑衣人涌上前,为首的追月手一挥,身后的暗卫齐刷刷亮了刀剑。
这架势,明显就是早早就作好了准备。
重芸这才意识到,这一夜的驿站之旅,原来是图的抓人。
宁让不做无用之事,什么骑马都是借口和掩饰。也许这盘棋,他早就想好怎么下了。而自己,不过是这盘棋上,用以诱敌的棋子罢了。
重芸听着那密集的刀剑碰撞之声,恨不得现在有个安全的地方可以钻进去。
宁让与岑提子过招时,一直尽量护在床前,岑提子渐渐发觉了其中隐秘,专门挑他的漏洞,宁让一不留神,他就往那张床上钻。
重芸有些丧气地想:这宁让在原著中可没有上过武力值排行榜,岑提子得了女主小部分真传,厉害得让人畏惧。他们这人马虽然准备得多,但不知这种人头战术能不能行?
正想着,一只握着匕首的手从她的袖子上滑过,另一只手猛地断开那手。
岑提子被宁让打得手腕一麻,退了几步:“宁让,我倒是小瞧了你。”说罢扬起手反扑过来。
重芸闻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味道,宁让衣料上特有的熏香,丝丝缕缕往她鼻子里钻。
他一手环在她的腰间,一手持刀与岑提子厮杀。
这打斗的主要战场迅速转移到这张本就不大的床上,重芸想,再打下去,这床不得塌了才怪!
正想着,宁让闷哼一声,揽着她往后一跃,重芸在这熟悉的香味中闻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你没事吧?”说完这句废话,重芸都有些想笑了,宁让明显中刀了啊,那只手上次在方魔城也伤过,这次不知怎么样了!
还没有得到宁让的回答,重芸被他大手一推,脚下忽然像踩空了一般,翻滚下去,掉在一个软垫子上。
重芸定睛一看,周围忽然亮了起来。两个男侍守在她身边,一个男侍还是她熟识的那一个。
“阿芸姑娘!”他们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了半天了。
重芸抬头看上去,只见头顶上那块木板严丝合缝的样子,丝毫不像打开过。自己竟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床上有机关。这一定又是宁让的手笔。
重芸连忙道:“上面在需要人手,你们快去增援,别管我了,那杀手特别特别厉害!”
两个男侍面面相觑:“阿芸姑娘,你别担心侯爷了。”
我哪里有担心他?我是怕自己跟他一起丧命!
她焦急道:“你们别愣着不动啊!”
男侍得到的命令是,誓死守在阿芸身边,哪里敢动半分。
一个男侍劝道:“阿芸姑娘,你看你都气急攻心了,关心则乱,侯爷英明神武,不会有事的。”
谁气急攻心谁关心则乱了?
对啊,宁让是小说里活到最后的啊,他能有什么事?有事的只会是自己啊。
重芸屏气凝神,脑中思绪飞了半天。不行啊,可他刚才受伤了啊。
宁让抱着重芸往后退之时,顺手按动了床上机关。重芸掉下去的同时,这张床也上也落下了一张硕大的网。
他滚身下床,唯剩网中之人红着眼挥着手,他手中的刀根本割不破那网,气得他像个蝉蛹一般在里面拳打脚踢。
四周几个男侍分列东南西北角,用力拖住网的一角,向四方收紧。
岑提子的脸上被那网挤压出一条条压痕,他囫囵吞枣言不择路骂了一长串后,被提起来离开地面。
房间里的烛火燃起来,宁让昂着微微上翘的下巴,对那些拉网的男侍勾勾手指,他们四个又不约而同地往中间聚。那被提在半空的网骤然落在地上,岑提子屁股一落地,发出骂娘的惨叫。
“宁让,你给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逮着机会出去!不然有你好看!”
“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宁让负手瞧着这个网里的男人,一脸不屑。
岑提子邪魅一笑,幽幽道:“哥们,我刀上有毒,新品,你用着可好?。”
宁让嘴角一提,“我知道。”
“上回我那新品你怎么解的?”
宁让:“你确定你想知道?那机会来了啊,刚才我也给你用了上次那‘新品’,你没发现吗?”
岑提子面色一暗,提气道:“你!你……个小人。”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好好享用,没有解药,滋味可不好受。”
宁让转身冷冷吩咐,“将他带回去,好好审问。”“好好”两个字加了重音。
岑提子“呸”了一嘴,“你妄想!”
重芸在楼下听见有人下楼的动静,连忙冲出去,只见宁让走在一众人前面,身后那岑提子被五花大绑包得像个粽子,被两个人抬着走。
重芸本想几步上前,看看宁让的手臂到底伤得怎么样了,但见他气定神闲下楼,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少见多怪、白白担心,于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一下楼。
她这才想起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宁让。
他设下的陷阱,他抓的人,自己也不过是他抓人的工具罢了。
她眼里的期许冷下来几分,她收回视线,却听见“咚”一声,再抬头,却见宁让从楼梯上滚下来。
追月焦急道:“阿芸姐姐,侯爷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