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用这么凶的……”她轻轻抚摸他的眉骨,“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用生活费换母亲爱的小女孩了。”
五条悟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但我是那个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忍住不杀了她的丈夫。”他将她按进怀里,听着她的心跳渐渐平顺。
窗外忽然刮起风,樱花穿过纱窗落在会客厅的地毯上。凝祈看着那些粉色的花瓣,想起刚才五条悟用咒力将母亲的血珠变成樱花的瞬间。
「他的温柔与暴戾,皆是为了我。」
“饿了吗?”五条悟忽然捏她的脸颊,“厨房新做了樱花和果子,要不要去试试?”
凝祈笑着点头,任由他牵着走向餐厅。会客厅的主座上,咒力凝成的樱花仍在轻轻摇曳着下落,而那个曾让她遭受折磨的母亲,已在六眼的威慑下,彻底化作了脚下归于平静的气流。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走廊里若有若无的樱花香薰,编织出唤醒记忆的时间长廊。她忽然想起昨夜整理旧物时,掉落的那本沾有咖啡渍的笔记本。
家宅的落地窗前,凝祈站在那,指尖摩挲着笔记本里那片樱花标本。花瓣边缘已泛起浅褐,却仍固执地蜷曲着,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在目黑川边独自捡花瓣的午后。当时这朵樱花落在她手上,软软的触感带着春末的微暖,她忽然觉得这是命运的馈赠,于是将这枚来自陌生城市的「第一片温柔」,小心翼翼夹进了书页。
那时的她总把「孤独」折成纸船放进河里,看它们随波逐流,以为人生的漂流永无尽头,那些无人倾诉的情绪,终将消散在茫茫水波里。而此刻,五条悟的袖口扫过她手腕,酥酥滑滑的,掌心的温度真实地烙印在她心里。
阳光透过树缝直接斜射进屋里,凝祈反射性地低头,恰好看见日光穿过她指间的六眼宝石戒指,在地板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光斑。那枚戒指是上周五条悟在老宅樱花树下给她戴上的,说是家族宝库最“随便”的藏品——随便到需要三位长老合力解封,随便到镶嵌着咒术界失传百年的星浆体结晶,随便到在阳光下会折射出整个春天的光影。
凝祈望着光斑中浮动的尘埃,想起他为她戴戒指时眼底的认真,那抹苍蓝色的漩涡里藏着比咒力更浓稠的温柔。
三年前那片偶然飘落的樱花,隔着书页与指间的宝石遥遥相望,共同见证着某个孤独灵魂的根系,如何在另一个人的宇宙里,长成了遮风挡雨的森林。
“在想什么?”五条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冰镇可乐般的清冽。他不知何时拆开了她新买的企鹅摆件,正把那只歪头的小企鹅往另一只身边挪,“这个企鹅怎么看起来呆呆的,像某人现在的样子。”
她抬头看他,阳光穿过他发梢,在肩头织出金色的网。“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每次我遇到麻烦,你都能及时出现先一步为我解决好?”
五条悟忽然瞬移到她面前,把两只小企鹅放到她手上,苍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她微蹙的眉尖:“因为我们凝子的眉头,比特级咒灵还要难搞啊。”他抬手替她揉开眉心的褶皱,指腹蹭过她红润的唇瓣。
夜风卷起成片的樱花,在他们周围织成粉色的茧。凝祈闭上眼睛,感受着咒力在皮肤上流动的暖意。